百姓们提前一日在街道上自愿的装饰起了红绸。沈栖听说这个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特意跑到大街上去看了看。
只见街道绵延之处皆是一片红火:红绸红灯笼挂满了街道。
沈栖不由得感概道:“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
长安在一旁解释道:“这个地方不缺商人,但文人却很少有,更何况是考取了状元的文人,所以这些百姓们也就对陆衡敬重了些。”
说罢停顿了一会儿,长安又说:“而且,陆衡娶的是南凌的公主,他成亲时的阵仗也代表着我们对南凌有多尊重。”
沈栖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说:“这些百姓们还挺知道轻重。”
长安望着那满街的红色偷偷的牵起了沈栖的手,又柔声说道:“那是因为皇上带领的好。”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红红火火的街道上走着,待走到丁伯以前的布庄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这里依旧是个布庄,可布庄的主人却换做了其他人。
长安试探着问沈栖:“夫人想进去看看吗?”
沈栖点了点头。
他们刚踏进屋里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布庄的老板换做了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前站着一男一女,正在撕扯着手里的红布吵着些什么。
男的已经上了年纪,沈栖猜测他与那位姑娘大概是父女关系。
姑娘两眼泪汪汪的,似乎是在乞求,“我求您了,让我买吧。”
那位老人家叹了一口气,继续夺姑娘手中的红布,“你这又何必呢,净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
姑娘又说:“我不在乎,我就想为他做些什么。他娶了公主我为他高兴,可我也担心他娶了公主会被欺负。所以我得让公主知道,他背后有很多人在,我得告诉公主,这个人他欺负不得。”
沈栖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姑娘在说的是陆衡与南凌。
长安显然比沈栖更关心这件事,他打断了姑娘与老人家的争吵,问道:“请问你们二位这是在做什么?”
老人家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便松开了那红布,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陆衡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女儿也是同他一起长大的。所以没有人比我们家清楚陆衡是个多好的孩子了。这丫头喜欢上陆衡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陆衡如今飞黄腾达,已经不是我们家能高攀得上的了。这丫头也说过她放下陆衡了,可谁知她今天执意要买红布来装饰我们家门口,说什么要为陆衡做些什么。”
沈栖疑惑的问道:“别人不是也装饰了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家跺了跺脚,咬着牙说道:“大街上装饰装饰就算了。我们家住的偏僻,装饰来做什么?邻居看到了像什么样子吗?我女儿还要不要嫁人啊。”
姑娘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反驳道:“陆衡他成了亲一定会先来我们家拜访您的,装饰给他看也不行吗?”
老人家猛的夺过那红布扔还给布庄的老板,苦口婆心的劝姑娘:“他如今做了大官又将爹娘接进了皇城,怎么可能还会来采访我?我和你都是他人生中的过客而已,不应该一直紧抓着这段过去不放啊我的好姑娘。”
姑娘哭得更伤心了。
沈栖有些心疼,悄悄的扯了扯长安的袖子,想让他说些什么。
长安转头去问布庄老板,“这匹布是最好的红布吗?”
老板忙不迭的点点头,道:“是最好的。”
长安取出银钱递给老板,道:“这匹布我买了。”
而后又转头去向那姑娘道:“这匹布我买来送给你,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可以穿着这匹布做的嫁衣嫁给真心喜欢你的那个男人收获幸福。”
姑娘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长安。
沈栖赶紧找出一方丝帕递给姑娘,并说道:“姑娘,别为不可能的人做这些事了。为别人挂这么好的布不如拿来为自己做嫁衣。”
姑娘接了丝帕,擦拭了好半天的眼泪,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说:“谢谢二位公子。”
姑娘拿着布匹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沈栖本想与长安一同离开,谁料布庄老板却叫住了他们。
老板问沈栖:“我看公子很面熟,不知公子贵姓?”
沈栖没有多想,礼貌的回答道:“免贵姓沈。”
老板呆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一定是沈公子。”
这让沈栖很是迷惑。因为他从不曾见过这个老板。
布庄老板解释道:“大约几个月前,公子来过一次这里,我当时上山为我家夫人采草药不下心跌落在山脚下,是公子救了我。您不记得了吗?”
沈栖回想了一下。
那次他大概是去山上烧纸钱的,刚到山脚下就看到有个人躺在那里,没有多想,他立刻就同钟墨一起将那人抬到了一旁为他诊脉治伤。
一通折腾后那人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沈栖勉强问了他家住哪里,他就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