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闻言,率先起身往餐厅走去,主要她本来也不是当真非要问个结果出来。
言逾不禁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跟了过去。
这时秦婷去餐厅摆放碗筷,关清云也出来醒酒去了,言逾一时找不到事做,就跟着关度弦进了厨房。
关度弦铲起锅里的清炒虾仁,偏头见言逾在旁边晃悠,笑眯眯地看着他,没忍住便率先夹了一个虾仁喂给他。
言逾往外瞧了瞧,发现外面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便一下上前搂住关度弦亲了一口,然后才咬过筷子上的虾仁,咽下之后回复:“好吃~”
说这话时言逾一直搂着关度弦的腰没松手,就跟个挂件似的挂在关度弦身上,关度弦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挂着,但好在并不影响什么。
直到下一刻,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咳。”
言逾听后一瞬间弹开老远,耳根子顿时红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厨房门口的关清云。
关度弦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在那儿非常怡然自得地炒最后一个小青菜。
不过关清云见言逾反应这么大,一时竟也尴尬起来,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我、我拿酒杯。”
拿完飞快地就转身出了厨房,丝毫不带停顿的。
关度弦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家老头这般模样,一时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言逾注意到了,一个眼神看过去,超凶,心想你能不能看点眼色,都什么情况了你还笑笑笑?
但他怕爸妈误会什么,并且为了自证清白,就没敢继续跟关度弦在厨房里多待,端上虾仁就赶紧出去了。
后来吃饭的时候,虽然关清云一直没提这件事,几人聊的也是其他话题,但言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在第二天关度弦还要上班,吃完饭早早地便拉着他回家了。
言逾一上车,忍不住跟关度弦说:“我在爸妈心里的形象会不会不纯洁了?”
关度弦启动车子往外开:“你想怎么纯洁?”
“就……”言逾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仰天一嚎,“啊啊啊反正又是大型社死现场!!”
言逾一路惆怅,直等回到家,关度弦在他身后揽着他往前走,一边亲吻他发心一边说:“好了,现在回家了,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言逾闻言顺势转身,靠进关度弦怀里,然后把下巴依恋地搁在关度弦肩上。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壁灯的光辉微微晕开,关度弦轻轻拍着他的背,力度很轻很温柔。
到了此时,言逾卸下尴尬,窥见自己的内心,大约是这几天内心兀自经历了起落之后,约摸还是有一点疲惫。
其实今天听了秦婷的陈述,言逾不欲再反复勾起关度弦的悲怆往事,便不打算再把他们五年前那个夏天的事告诉关度弦,毕竟眼下就很好,而他们也有那么长的以后。
但细细想来,其实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遗憾。
可就在此时,关度弦却忽然开口问他,语气里有些茫然但又莫名笃定:“言言,五年前那个夏天,我是不是认识你?”
以关度弦对言逾的注意程度,自然不可能看不出言逾这两天心事重重的。
从周五那天赵知其问关度弦记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到言逾忽然对他表白,再到方才在他父母家,关度弦其实看到了言逾和他妈妈在讲小话,只不过他当时没有问。
总而言之,这种种奇怪迹象,足以证明他和言逾之间约摸不止是协议结婚这么简单。
而让他更加确认这个想法的,是言逾房间书桌底下那张照片。
关度弦是早上起来时看见的,那是他的照片,但关度弦对此却完全没有印象,可看照片上的模样,他可以确定不是近期照的。
如此这般一联想,再加上此前言逾失忆,也更让关度弦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是以他才会去问秦婷,得到的结果不出他所料——他果然也失过忆。
只是秦婷的叙述之中,只有他少年眼中不容沙的不公往事,这在此时的关度弦听来,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可当他追问秦婷时,秦婷却再不知道其他的什么了。
也是,关度弦自小独立,并不会事无巨细什么都告诉爸妈,秦婷和关清云也不是那种掌控欲很强的父母。
但有些事情忘记了没关系,有些事却是万万不该忘记的。
他本来有想过要不要自己去查探一下,因为他忘掉的不多,前后佐证一下,应该能窥见其间的蛛丝马迹。
可后来想想,又何必呢?眼下言逾就在他眼前,他为何要舍近求远,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徒增言逾的烦恼。
所以他便直接问了出来,他们之间的事,只有言逾最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言逾听到他这个提问,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片刻后抬眼望着关度弦:“你记起来了?”
言逾眼里有光,关度弦一见,便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