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摘掉头上的毛线帽,“我家一诺真是够傻,买机票都能看错时间,还说陪我们一起来呢,结果现在就飞了。”
“她那聪明劲读书时候都用完了吧,上次找我出去逛街也是,提前两小时到还非说我迟到了。”尤可笑着摇摇头,拿起菜单,“我快饿死了,老板,老样子来两份!”
“我还想添份双皮nai。”杜铭说。
“好像还上了新品呢,这栗子蛋糕好像不错,尝尝吧。”
“再跟我加俩鸡腿。”
纪灿希看着这两人装作无事的点菜,指关节扣了扣桌面,“特意跑这里来安慰我?”
“说实话啊老大,这大过年的就你一个人,着实有那么点点凄惨。”杜铭说,“你既然难受,干嘛不和洛时安说实话?就该一直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尤可点头:“就是,你的脸皮在他那儿还剩什么?”
“老子对他什么时候要过脸,就是——”纪灿希灌了一大口酒,“抱了这么多年的大腿,抱累了,想松松不行啊。”
杜铭一瘪嘴:“鬼信!”
菜上来了,尤可卷着盘子里的意面,“还是时安的姥爷太鸡贼了,从前呢,是死活不承认自己有这个外孙,后来发现这外孙的好了,仗着自己年纪大,老是用生病的招数让时安过去瞧他,老套死了。”
“老人身体本来就容易出毛病,别这么说。”纪灿希道。
“关键之前洛时安一直陪老大过的年嘛,今年实在推不过去了吧。”杜铭挠挠头说。
是啊,本来一直都在的,今年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了。
习惯真是可怕,突然的抽离,心空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管几个人,新年还是要快乐!”纪灿希举起酒杯,“我醉了之后,千万不能把我撂这儿了啊,记得背我回家。”
纪灿希真是喝醉了,眼前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还能看到幻象。
他看到他家时安穿着白色的长棉服,脖子上系着他新织的格子围巾,朝他走过来。
他趴在时安背上,闻着时安身上好闻的气味:“你洗过澡啦?”
那声音居然还回他:“没,衣裳刚脱光准备洗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纪灿希咯咯笑起来,“赶得真是时候。”
冷风扑面,他往时安颈窝里拱了拱,暖烘烘的。
满足了,大过年还能做这么美的梦。
如果从背上摔下去,梦就该醒了,纪灿希有点舍不得,于是拼命抓紧,在时安耳边低喃道:“洛宝,好想你啊。”
※
洛时安背过他许多次,好几次纪灿希都不安分,胡言乱语,动来动去,洛时安直接就把他给扔地上,并表示再也不肯背他了。
这一次在梦里,时安又破戒了啊。
下午六点,纪灿希才醒了酒,梦还没做过瘾呢,有点可惜。
出房间时,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钻入他的鼻孔,谁在他家厨房?
纪灿希快步走过去,整个人立马傻了。
他家时安回来了,还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呢。
哦,那不是梦。就是时安送他回来的,他好像还说了一堆屁话吧。
不过时安怎么会回来的?
“头还疼吗?”洛时安切了几个姜片丢进锅里,擦擦手,给纪灿希倒了一杯蜂蜜水,“喝了。”
纪灿希就老实的端着杯子喝水,同时眼睛还盯着他。
“我只煮了汤,剩下的主菜你要负责啊。”洛时安把围裙摘下来套在他身上,“冰箱里有鱼有虾,年夜饭不至于太磕碜。”
“哦。”纪灿希愣愣的,把杯子放下就去抓时安的手,“洛宝,你怎么会回来?怎么又去接我了······”
“废话,过年我不回来你不得把我扫地赶出门啊。”洛时安给他系着围裙的带子,“杜铭打电话给我的,说你快要喝死了。”
“那,那你家里那边,那你姥爷,怎么办?”纪灿希有点担心。
“中午吃的年夜饭,吃了就走了,说我公司有事。”洛时安说。
“每年年底都忙。”纪灿希无奈的笑笑。
也不知这个借口还能撑多久。
“或者明年就不用那么忙了。”洛时安看着他,“明年跟我回家过年吧。”
纪灿希低着头,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他还是很紧张,但是现在他更心疼时安,每年过年来回两头跑。
婚都求了,都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还跟外头藏了个人似的,见不了光。
“嗯,”纪灿希说,“我考虑考虑。”
洛时安眼睛亮了一下,虽然是考虑,但好在灿希总算肯直面这个问题。
不小的进步。
“那好好考虑。”洛时安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你还有一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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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年夜饭,两人看了一会春晚,就把阵地挪到了阳台上,相比于前两年他们喜欢出去疯找地放烟花放炮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