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浅眠,何幸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条件反射先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一点十分,哦,还有两天了。
想必又是哪个邻居喝醉了发酒疯,何幸翻个身继续睡,不打算理会。
可那敲门声不断没有减轻,反而声音越来越大,并且逐渐变为“拍”的架势。
对这种比较执着的“醉鬼”,何幸觉得还是赶走比较好,不然门都要拍散架了。
他趿着拖鞋去开门,还没看清那“酒鬼”的身形,一个拳头就快准狠的递了上来,何幸被打得向后一仰,脚步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洛时安风一般的闪进来,目标锁定卧室,开始疯狂的翻找起来。
鼻子被打得生疼,何幸用手一摸,也没看到血,只是恼怒得很,刚刚余光中他已经看清来人是谁,他捂着鼻子跑到房间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你······”
一个半夜跑到他家袭击他,又在他房间里乱翻一通的人,这种行为和入室抢劫没什么区别。
可这种行为的落实者变成了洛时安,何幸就先惊住了。
他不是不知道洛时安的为人,最是克己守礼,礼貌的让人觉得疏离,仅有的几次失控,也都是为了纪灿希。
可现在纪灿希都不在了,他还来干什么?还到这里发疯做什么?
想到自己和小慕的作为,何幸忍住了上前揍他的冲动,压了一半的怒气下去,“你找什么?”
洛时安没回答他,一遍遍的翻找确认。
没有,不是,没有写着代命协议的本子,没有纪灿希的名字。
何幸虽然退了学,但之前读书的课本都还在,向来摆的整整齐齐的东西此刻全都像垃圾桶的废品一样,惨不忍睹。
何幸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捞住洛时安的衣领,“你TM疯够了没有!”
“本子,没有。洛时安低喃了一句。
何幸没听清,洛时安却突然挣脱他,反手制住他的手腕,“那个本子,你藏哪儿了?快说,你藏哪儿了!”
“······什么本子?”何幸拼命让声音显得冷静,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写着代命协议的本子,万慕肯定交给了你。”洛时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我不知道。”
洛时安知晓他不会说,他的视线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这房子装饰非常简单,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设了什么机关,不然藏东西可真不太好藏。
洛时安突然望向何幸的床。
他松开何幸,大步走过去,一把掀掉了空调被,接着是床单,枕头。
“洛时安你是不是有病,你大半夜来我这里找什么破本子,我根本不知道——”
床上的东西都清了,洛时安居然又把那个枕头拿了回去,干脆利索的拆掉枕头套,往下一扯的时候,一个黑色外壳长方形的物体掉了出来。
何幸眼疾手快的来夺,却早一步被洛时安抢在手中。
“洛时安你住手!”在他准备打开的时候何幸惨叫了一声,他不知道洛时安从那儿得知这个本子,但他已经清楚洛时安想做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你先听我说,你昏头了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傻事,你想回到过去去劝纪灿希,别傻了,你觉得他会听你的信你的吗?不会的,你只是白白搭上自己一条命!”
洛时安的手很冷,刚刚还没发觉,这本子竟然和冰块差不多,好像握久了,就会融化一样。
前面有一页已经被撕掉了,本子的扉页写着这样几句话:
【世上若有相同的面孔,是上帝的失误。
凡人能做的,唯有修正。
生死有定,一身一魂
故换命之法,要完全抹去另一个的存在。】
何幸扑通一声跪下了,“洛时安,我求求你,你就算回到过去,也不能保证能救回纪灿希,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可是小慕,他是可以确定的可以好好活下来的,洛时安,你做做好事吧,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着想,也不该以身犯险!”
时安看着纪灿希签下的名字,小小的,字迹却很工整,像小学生的字体,在苍白的纸页上有些可怜。
他几乎冻僵的手指在那名字上轻轻摩挲着,神色温柔,浅色的瞳孔里多了几条红血丝,声音低哑难辨:
“何幸,我比你清醒。”
撕拉一声,“纪灿希”的那一页脱离了本子,悠然的飘落下来。
在何幸近乎绝望的眼神中,本子,洛时安,全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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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灿希从便利店的卫生间出来,脸上带着未擦干的水珠,脑袋还是昏沉的。
他鲜少Jing神状态这么差,但也没考虑请假,只希望今天客人别太多,他一会能偷偷打个盹什么的。
“纪灿希,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先回去吧。”张宁兴冲冲的对他说。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可太新鲜了,纪灿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