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目光越过秦胤天看向陆在云:“真巧啊,陆影帝。”
“陆总不巧,我跟秦董约好的。”陆在云笑的很得意,他早就听季宣说陆离性格暴躁,如果今晚陆离在这发飙,这就有好戏了。
“哦。”陆离点点头,看向秦胤天,却见他很紧张;这种紧张并不明显,要不是陆离与他一起长大,真看不出来。陆离不信秦胤天跟陆在云有什么,可不相信跟能不能接受他背着自己出来见自己最讨厌的人又是一回事。
秦胤天眼一寒,抱着非离走到陆离身边,凌厉的视线恨不得把他剐了:“滚!”
陆在云脸一白,还想开口说什么,已经被窜出的保镖捂着嘴拉走。
“小离。”秦胤天很忐忑,抱着非离的手也不由收紧,见陆离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秦胤天伸出手想去拉他,却被陆离避开。
“走吧!非离饿了。”无视秦胤天受伤的眼神,陆离转身就走,他的语气很淡,让秦胤天浑身发寒,就好像回到那五年,对他不在意的小离,对他无所谓的小离,眼里不再有他的小离。
接下来的时间都很安静,一家三口沉默吃着饭,秦胤天盛粥、倒水忙前忙后,陆离始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哐当!”
器具砸地声突然响起,正在喂非离吃饭的陆离抬起头,只见秦胤天手快速往身后缩,看似想隐瞒什么,可那动作太大了,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到,可陆离看不到。转开目光,继续喂非离吃东西。
秦胤天失望低下头,定定看着痛得发红的手背,手背一翻,紧贴着布料用力擦几下,阵阵的疼痛从手背直达脑门,让他额头冷汗直冒。
滚荡的茶壶还在地上,秦胤天捡起来,对陆离嗫嚅道:“小离,茶壶掉了,我去重新拿一壶回来。”
陆离没应他,秦胤天站会儿,拎着茶壶神色颓废往前台走去,一米九几的人这刻仿佛只有一米高,背都坨下去了。
“爸爸?”非离拉拉陆离,不懂父亲只是去换壶茶,爸爸为什么很伤心的感觉。
“没事,吃吧!”陆离回神,继续给非离喂饭,思绪却已经飘远。
这一顿饭,除秦胤天外,其他人都吃得挺好的。回到住处,陆离牵着非离往里走,秦胤天跟在身后想进去,陆离却丢下一句:“跪搓衣板去。”
秦胤天被关在门外,同在外面的几名人员有点尴尬又有点害怕,秦董会不会为了面子把他们悄悄埋了?
正当几人沉溺在悲伤中,秦胤天开口了:“去找块搓衣板过来。”
搓衣板这东西早就被抛弃几十年了,现在真不好找,哪怕‘朝哥天府’是仿古建筑,客人衣服也是用洗衣机洗的,哪来的搓衣板?
不过秦董要,总得找到;一时间,秦胤天下属全忙起来,电话不断拨出去,经过一层又一层人的口,最后弄得新年的大晚上,帝都上流圈子掀起一波找搓衣板的浩浩荡荡行动。
搓衣板在晚间十一点从外面送来,这是一个导演最近新戏的道具,看起来崭新崭新的,质量不错。
“朝歌天府”虽是仿古建筑,但是隔音很好,外面的动静完全没影响到陆离,不过他也没睡着,抱着睡得呼呼响的非离望着天花板出神。
“秦董,您的手要先处理一下吗?”医生是被秦胤天的保镖叫来的,今年刚出师就来到‘朝哥天府’开医馆,还年轻的他看到在商场咤叱风云的男人跪在一张搓衣板上,差点没叫出来,这块搓衣板那齿牙看着就让人发寒,秦董竟然能跪这么久?
还有,还有,门里面的是谁?真的太好奇了,能让这样一位人物放下身段做到这一步,两个字:厉害。
接着医生又担心了,圈子内都说秦胤天小气,现在自己看到秦董这毫无尊严的一面,会不会被悄悄解决?
秦胤天不吭声,只是冷冷扫医生一眼;哆嗦一下,明了,不过看他手背那可怖的烫伤,再不及时处理肯定留疤,不过这秦董也真能忍,常人早痛嗷嗷直叫唤。
夜色渐渐深,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着的陆离突然从梦中吓醒,摸摸到脑门,全是汗。
“陆离,叫哥!”
四个字,不断在脑中循环,声音很熟悉,因为从他三岁听到现在,但又很陌生,语气很陌生,少了沉稳与情深。
陆离坐着缓神,突然想到今晚丢下那句‘跪搓衣板去’,连忙起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
“咔擦!”
房间从里被打开,一直忍着疼痛的秦胤天目光一亮,小离出来了。
秦胤天此时有点狼狈,发丝凌乱趴在额头,冷汗不断从额间流下,跪得笔直的身体在陆离打开门时晃了一下,很快又跪直,却能听到他细细的吸气声,垂放在膝盖前的手背已经变成暗红色,上面还有一些小水泡……
看到秦胤天欣喜、不安的目光,陆离觉得胸口有点麻,像针扎似的,一下一下;赤着脚走到秦胤天面前,陆离抱住秦胤天的头,哑声道:“秦胤天,我又想揍你了。”
把头埋在陆离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