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浮桥这边也察觉到不对。宁逾的尖牙一直抵在他后颈处,沈浮桥觉得略痒,没忍住将他往下拉了一把,捧住他的脸,认真道:“要咬就咬,在这撒什么娇?还有……别探那么出去,小心被别人看去了。”
宁逾看着他,轻轻眯了眯眸,意味不明道:“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么?既然是哥哥交情颇深的故人,应该不会那么凶……把阿宁抓去活活烧死吧?”
沈浮桥不明白宁逾又中了哪门子的邪,只听得他将“故人”这两个字咬得极重,那语气不像是在念什么故人,倒像是终于抓到了沈浮桥某个散落人间的情人,准备算账来了。
沈浮桥脑袋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想着宁逾可能是不小心露馅了觉得有些害怕,于是温言安抚道:“确实不凶,禹……风烛性格很好,通达明理,任何人和他相处都会很舒服,不会把阿宁如何的。”
宁逾:“……”
“性格很好……通达明理……很舒服?”宁逾怒极反笑,一声又一声拉得很长,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我怎么不知道,哥哥原来喜欢这种啊。那我去向他取取经,如何?”
没等沈浮桥回话,他便直接拉开了沈浮桥的手,真正用了力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耳鳍对于他们来说是身份的象征,根本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他会答应留在舆内完全是给沈浮桥面子,如今沈浮桥让他不高兴了,他也不必再那么听他的话。
沈浮桥正欲开口澄清:“阿宁,我……”
“哥哥闭嘴。”
宁逾根本不管官道上是否还有别的人,径直朝风烛那边的马车上飞去,足尖一点便轻盈地落到华盖上,随后重重一拳狠狠地破开了实木,尖锐的锋爪猛地朝风烛袭去,原地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风烛早有准备,将孟秋关一脚踢到角落后便见招拆招,宁逾出狠招他便祭出本命御器相挡,出探招他便抬袖化去。
最后在露天的狭小舆内过了不知多少回合,直到孟秋关想过来拉架却被震碎的木屑刮伤了脸,他才被激出了一点攻击性,祭出血刃与宁逾实打实地开战。
沈浮桥看到风烛手中的浮屠刃瞬间沉了脸,想过去将宁逾抱出来,还没动身便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而就是他偏头的那一瞬间,风烛正好挥刀而来,宁逾急急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削下了一个袍角。
宁逾听着撕拉一声,整个人顿时炸了。
这是哥哥的衣衫。
“你、找、死!”
沈浮桥原本还有些紧张,怕宁逾对上风烛吃亏,没想到三百年不见他的妖力居然已经到了这样高深的境界,也难怪能在南海布下那么牢固的结界。此时对面愈打愈烈,且宁逾怒气加持,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风烛并不真的想跟他继续打下去,毕竟孟秋关还在舆内,他还得分心去防止宁逾突然袭击,实在是心力交瘁。
孟秋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了风烛的累赘,神情有些低落,眼眶里微微充了血,盯着宁逾的身影,缓缓从腿侧拔出了一把雪白的利刃。
“文明观战。”
沈浮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孟秋关的身边,按住他的手将利刃推了回去,神色是少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些薄怒。
风烛一看他过来了,赶紧出声吼道:“沈兄!快把你家这位带回去,按这不要命的打法,我可招架不住!”
宁逾闻言冷笑了声,正下意识想说和你打架的人是我叫旁人有何用,想了想又深觉打架无趣,不如逗哥哥玩儿,于是手中招式忽然出了错,一个没防住便被风烛“狠狠”击飞。
沈浮桥眉心猛地一跳,冲过去在他磕上实木舆壁之前将人接在了怀里。宁逾不堪受痛似的咳了咳,眉眼紧紧蹙到了一起。
“哥哥,好……疼……”
沈浮桥心疼不已,怒极吼道:“风烛!何必下此狠手?!”
风烛人都傻了,急急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顾忌着他是你的人,我一直都收着力,方才是他自己飞出去的!”
沈浮桥也算了解风烛,知道他不是会撒谎的性子,但此刻宁逾蜷在他怀里沉沉地呜咽,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理智?
他垂眸深吸着气,也怪自己方才顾着跟孟秋关说话,没有照看好宁逾。
在理智失控的边缘,沈浮桥却忽然瞥见宁逾耳鳍微微动了一下。
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根据从前尘种种往事中总结出的经验,每次这种小动作一出现,就代表宁逾又在捉弄他……哄骗他。
他哽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最终也只能暗自叹一声。
可这么好的气氛……不利用一番又实在浪费。
“宁逾他打架打得好好的,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己飞出去撞墙?!”沈浮桥佯装动了怒,抱着宁逾面沉如水,指尖勾动着金色的藕丝,如同蛛网一般朝风烛逼近。
“你居然动绞杀阵,为了一条谎话连篇的鲛人。”风烛脸色亦不好看,能位列九重天上神,必不是一般的招数可以轻易击败的,他原本不想真的大开杀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