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钟夜白狠狠地皱了皱眉,面色很难看地坐起身来,睁眼就看到一脸怒容的钟冷亦,一幅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钟夜白心道:又来了,每次都这样。
钟夜白随意地掀了掀眼皮,打了个哈切,说:“哥,又怎么了啊?我睡得正香呢。”
钟夜白昨天奋战了一夜很累,刚睡着没多久就被钟冷亦给吵醒了,所以语气不太好。
钟家有个传统,没结婚的人必须住在家里,不然以后一分钱都拿不到。
要不然他早就搬出去了,还用在这遭罪。
钟冷亦看他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气了。
“你为什么又得罪谢家的人了?你还要我警告你多少次,啊?”
“你还敢去动谢忆,他是离开谢家了,但你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么?”
“这回钟家被你害惨了!”
钟夜白听了,心下一惊,连忙摆手说:“大哥,我没有!你又冤枉我?是不是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钟冷亦看他那副慌张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
钟冷亦冷笑一声,都怪他平时太纵着钟夜白了,才老实几天就又惹麻烦。
他已经厌烦了总是给钟夜白擦屁·股的日子,最近钟氏集团的业绩非常不好,先是得罪了谢家,现在又得罪了那些人,钟家的处境真的非常危险。
所以这次钟冷亦他不打算再管钟夜白了。
想了想开口说:“你自己做的好事已经连累钟家失去了两个最大的项目,我累了,没空管你,以后你自生自灭吧。”
说完钟冷亦转身就要离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坐在床上的钟夜白冷不防地开口嘲讽地说:“哥,是不是所有威胁到钟家的人你都要除掉?就像当初对爷爷那样?”
钟冷亦身形一顿。
呵,或许吧。
但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钟冷亦走远了,钟夜白才一脸不耐烦地把床上的另一个人拽了起来,动作非常粗暴。
“滚吧,我们就到这里了。”说完钟夜白扔给对方一张卡,穿好衣服走了。
钟夜白走得匆忙,完全没看到,床上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只见那人从被子里出来,全身赤·裸地走到镜子面前,他看着满身青紫的痕迹,突然开口笑了,表情十分扭曲狰狞。
两分钟后那人似乎笑够了,转身瞬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瞥了眼床边钟夜白留下的那张卡,毫不犹豫地揣进了兜里。
——
逸陵科技,总裁办公室。
钟陵一直很关注钟家那边的动静。
钟家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钟陵自然乐见其成,但这次时间真的太巧了。
刚好是谢忆出事的第二天,难道……?
钟陵闭眼捏了捏眉心,心道:谢忆啊,谢忆,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不过,不管有多少秘密我都会给你挖出来。
中午,钟陵做好两人的午饭敲开谢忆家的门,打算一起吃。
一进门,钟陵就看到谢忆脸色不好,本来白皙的脸上一片苍白,而且眼皮肿肿的。
钟陵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手里的餐盘放下,走到谢忆面前,低头看着他。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么?”
谢忆抬眼看着钟陵的眼睛,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里一片死寂,他就那样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钟陵。
钟陵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不敢去看谢忆的眼睛,但钟陵可以肯定谢忆这种状态很不对。
所以钟陵又靠近了些,搂住了谢忆,语气轻柔地说:“你到底怎么了?我很担心,你能跟我说说么?”
看谢忆还是不说话,钟陵又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
还没等钟陵再说什么,他就感觉自己肩头的那块布料shi了,想到那可能是什么的时候,钟陵慌了。
他想动却不敢动,想低头看看谢忆的脸,却被对方抱得更紧了。
钟陵只能抽出一只手,在谢忆的背上轻轻抚着。
谢忆被钟陵抱住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后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一样,哭了出来。
不是早上那毫无意识的无声无息的哭,而是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大哭。
当钟陵的手搭在谢忆身上的时候,谢忆浑身轻颤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钟陵没安慰过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此时谢忆越哭越厉害,钟陵也顾不得再追问什么了,加大力气挣开了一些距离。
一低头就看到谢忆那张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接连滚落,卷长的睫毛都被打shi了,泛着晶莹的水光。
与他平时清冷冷然的样子完全不同,脆弱的就好像是一个Jing美的瓷娃娃别人一碰就会碎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