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没事了,觉得里面有点闷,就出来走走透透气。”青年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眼里的神色却和月色一样冰凉如水。
少年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热情地安利道:“那太好了,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瞭望台看星星?那上面景色很漂亮的。”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呢?”祁文书没什么温度地勾了勾唇角,“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但是人们永远只能看见最亮的那一颗,剩下的那些就都是附庸,是没必要有的东西。”
原河清这时终于察觉到他此时和往日有所不同,眉宇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蹙起了眉。
“其实人也是一样的,做不到最好,就等于没有做。只要成不了最出色的那一个,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青年淡淡地叙述着,俊朗的侧脸此时看上去有些冷漠和锋利。
“所有人都崇拜胜者,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只有赢的那个人才会被选择,也才有选择的权利。”他眯了眯眼,而后突然转过头,轻笑着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啊。”原河清耸了耸肩膀。
祁文书目光一滞,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少年却仿佛没有关注到他的情绪波动,继续轻描淡写道:“优胜劣汰是自然规律,千万年来都是如此,很合理啊。淘汰下来的那些都是毫无用处的,就算已经拼尽全力,结果还是一样的,又怎么会有人去关注呢?”
这些话太熟悉了,也太刺耳了,让青年一下子变了脸色,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怎么?不认同我了?想反驳了?”这时,原河清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突然变得柔和,拿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他,像是能看到他内心深处。
“你看,你明明就知道刚刚那些话不对,心底也不认可,为什么还要一直那么说,把这样的观念强加给自己呢?”
少年无奈地轻轻一叹,微笑着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话是谁灌输给你,但是,学长你可以选择不听啊!”
祁文书浑身一震。
“我这个人呢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安慰人,也不会讲什么鼓舞人心的鸡汤,但我至少知道你说不亮的星星就看不见这句话是错的。”
他伸手指着夜空中连成一片的灿烂,笑眯眯道:“你看,那就是南陀罗座,由十四颗星组成,有明有暗。要是大家不关注其他星星,只看得见一颗最亮的,也就看不到那么多奇形怪状的星座了。”
少年的话的确很朴实,但大概是他的语气过于诚恳,态度过于认真,奇迹般地就开解到了自己。祁文书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感叹道:“河清,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眼里藏着促狭的笑意,显然心情已经转晴:“知识就是力量。”
原河清一脸问号:“什、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文书施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你刚指的那个星座其实是飞马座,而你所说的南陀罗座,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纬度,这个季节是不可能观测到的。”
“……哦,谢谢学长指正。”原河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扭头就走,还有Jing神嘲讽他,看来状态一定恢复得不错。
而青年看着他一溜烟跑远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真实又开心的笑容,而后迈开步子也跟了上去。
看到祁文书出现在观景台,苏文澜比谁都惊讶,她面色犹豫地凑近青年,压低了声音:“外公今天那样说,我还以为你晚上不会出来呢。”
闻言,斯文的青年脸上带了点锐利,轻嗤一声道:“他说他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听呢?更何况——”
他语气一转,柔和的目光落到一边的原河清身上:“有人花那么大力气盛情邀请,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而少年此时正在和同伴争论,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这实物和图片不符啊,这些紫色的光去哪儿了,还有这个——”
郁晏生毫不客气地嘲笑他:“你傻啊,那是因为加了个滤镜好不好!”
一群人笑成一团,祁文书看着他们打闹的身影,不知不觉就跟着笑了。
苏文澜见了,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悄悄扬起,有些欣慰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拍了拍自家表弟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整整一天又是做饭又是游戏,晚上还出游赏星星,各种活动折腾了那么久,再好的体力也告罄了。大家回到住处的时候,都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洗完澡躺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这栋别墅只有六个房间,祁文书临时有事先回家了,那么现在就还有七个人,这也就意味着有两个人得住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了。
苏文澜是女生,和金辙也才刚确认了情侣关系,还没到住一间房的程度,自然得一人住一间。那么接下来,就是六个男生之间的斗争了。
毕竟大伙儿都累了一天,自然想一人一间房自由活动,更不想和别人同床,以免影响自己的睡眠质量。
金辙摸了摸自己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