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尹无衣打了个呵欠趴到桌子上,这经念的委实犯困。
如是一进来便看见尹无衣趴在案桌上,青丝铺在桌面上,有一缕还搭在经卷上面。
如是伸手将垂在案上的青丝捞起轻轻放下来,柔软的发丝刺的手心有些发痒,如是抬了抬眼,将青灯放在案边。
其实尹无衣并没有睡,方才想看那和尚什么反应,会不会叫醒他。
现在要是醒来委实尴尬,于是尹无衣假装翻了个身而后起来,揉了揉眼睛。
在他低头的时候,如是唇边挂着浅浅的笑。
待尹无衣站起来时,如是俯身将方才放在地上的食盒拿到案上,将里面的一碟素材并一碗白粥端出来,而后将经卷收拾起来抱到外间去。
尹无衣愣了,他一个病号!就给他吃这?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食之无味,不过和尚一片好心,弃之可惜。
待吃完后,如是恰好进来,像是算准了一般。
尹无衣见他有条不紊的收拾碗筷,觉得有趣极了,心想这和尚是不是干什么都一本正经。
想着想着便不自觉想歪了。
咳咳...
如是抬眼看了过去,尹无衣一时没憋住笑了出来:“没什么,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罢了!”
好在如是没有追问,收拾好后便离开了。
尹无衣对禅院没兴趣,也没心思跟上去看,索性走到院子里赏起月来。
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看见院子外种了一池莲花。
本想赤着脚走出去,谁知道外面竟然有些凉,又或者是之前强行练至心魔诀第五重,如今竟然开始畏寒了。
床边叠了整整齐齐一套衣服,那是他之前所传浩气宗的服饰,尹无衣拿起外袍套在身上,穿上靴子走了出去。
林中小院倒也幽静,池里偶有蛙鸣,那满池的荷花开的正好,有白有粉,清香悠悠。
尹无衣伸手摘了一朵,在池塘边吹着风。
或许是受了伤,更容易犯困,竟然就着微风就这么睡着了。
晨光熹微,如是拎着食盒下来。
一眼便看见池边那道银白的身影,呼吸平缓。
那张清俊的脸睡着的时候很平和,一点也没有醒着的时候那般锐利,长眉微微皱着,似乎有些冷,缩了缩身子。
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支盛开的莲花。
接着呼吸急促起来,如是知道他醒了,便道:“夜里寒凉,你身体不好容易感染伤寒。”
尹无衣起身理了理衣服,见如是手里提着食盒,一笑,将手里莲花递过去:“和尚,我借花献佛,您能不能看在我一个伤患的份上,给我开开荤好吗?”
如是一愣,那莲花上还带了点露水,看那断枝处显然是摘了有一夜之久,可竟也没枯萎。
如是伸手将莲花接过,指尖触到尹无衣的手心,尹无衣缩了缩手,看着那只白净骨节分明的手,移开目光。
许久,如是道:“好。”
尹无衣一愣,方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其实也是下意识开个玩笑,毕竟让和尚给他带荤菜这不是为难人吗。
正要说什么,如是已经拎着食盒进去了,尹无衣只好抬步跟上。
他现在已经行动无碍了,甚至体内伤势差不多好了七八分。
这都是心魔诀的功劳,越发坚定了尹无衣继续修练下去的决心。
长白山是回不去了,浩气宗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净禅天也不能久待,虽然不涉江湖,可若是浩气宗来要人呢,毕竟这和尚也救了他,他总不能让净禅天为难吧。
思及此,尹无衣喝完最后一口粥,问道:“如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是颔首。
尹无衣蹙眉:“浩气宗来过了?”
如是点头。
大概是这和尚救了自己没有告诉师门,是以浩气宗无功而返。
不过他们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尹无衣叹了口气,他本无意惹麻烦,麻烦却找着上门。
“伤好后有何打算?”如是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碗筷。
听出了如是话里的意思,大概是问他准备去哪,尹无衣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去哪。
据他在长白这几年有限的知识里所知,浩气宗是第一宗门,不管去哪好像都摆脱不了,除了这净禅天他们有所忌惮外。
“天下之大,总该有我容身之地吧。”尹无衣托着下巴,语气飘忽。
如是顿了顿,而后说道:“南域与中原相隔甚远。”
意思是中原的手伸不到南域里去。
尹无衣一笑,那双桃花眼一下子明亮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如是,忽然伸手捏住如是下巴,凑了过来:“和尚,你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如此关心我?”
如是不言,伸手将他的手隔开。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莫不是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