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摊手,妥协的一耸肩,“梁芷,年芳十八,自幼不能言,家里独女,母亲有腿疾,父亲去年去世,得一人帮助才将父亲下葬。眼下在青楼院里做裁缝,手艺Jing致。”
乔晴问,“相貌如何?”
“看你如何比较了,与可人比,平平无奇,与寻常百姓比,凑合事儿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老爷明明说她的相貌可以担当花魁。”
男人却答非所问,“助他下葬父亲的人,正是贵府大少爷。”
乔晴一愣,倏然之间心跳剧烈。
男人故意放慢了语速,不怀好意,“乔二nainai,您可得扶着树,当心待会儿站不住。”
乔晴呵斥道,“少卖关子!当心少你银子!”
“好。你托我顺带一查的轻陌,可是让我查出不少有趣又值钱的事情来。”男人的话如同惊天雷雨,“你估摸着他日日被糟践,吃喝住都拥挤在可人楼里,却恰恰与之相反,他独享一座水榭小院,也只被一人蹂躏糟蹋,那人就是陶大少爷,您的大儿子。”
一阵阵瓷杯碰撞的清脆响声,乔晴抑制不住手抖,半杯茶水泼在了裙衫上。
“据和他一同入院的可人讲,当晚洗身时因着他不从,被嬷嬷留下来调教来着,半道上就遇见管事的带着陶大少爷来寻人。”
“昨夜,他们同梁芷在八角亭里讲话,我佯装散步,听闻大少爷说他倾国倾城,我好奇多瞧了一眼,当真不错。”男人嬉笑,“就那么一眼都被大少爷发现,我爱惜小命,赶紧逃了。”
茶杯掉在地上,乔晴惊恐万分。
男人还尤嫌不够一般,句句话语如同凌迟,“我头一回看断袖亲热,那场面不若让我瞎了眼。”
男人见乔晴脸色如纸,嘲讽道,“当心少我银子?眼下你该为保全陶府大少爷的名声给我加个百两黄金吧!”
乔晴一句话都说不出,瞪大的眼睛里直直掉泪,男人还在挑衅,“陶老爷指不定也在哪儿行断袖之事,老子装模作样娶个女人堵人口舌,小的能正经到哪儿去?”
乔晴跌坐在地上,身上一片片冷汗,她颓败的姿态让男人满意,折了根小草叼在嘴里,双手枕头背靠在树上,等着乔晴回神。
半晌过去,乔晴才喃喃道,“先容我想想,申时再于此处见面。”
男人无甚所谓,“我闲来无事,就搁这儿睡上几觉等着你,逛了几日青楼可没少费我力气。”
乔晴艰难的站起身,擦干眼泪,整理裙摆,茶杯磕碎在石头上,她盯着沾满泥土的碎片愣神一瞬,复又头也不回的走出树林。
祸不单行。
乔晴形容灰败的踱步回府,一进门侍女就迎上来,着急道,“乔二nainai,官家的人来了。”
来人是杨姝谣的娘,她端坐在前院里,即使妆容厚重也遮不住她的憔悴,两人双手相握,姐姐妹妹的称道了一番,“怎的咱们都气色不佳,是心头有事?”
乔晴满脑浆糊,摇摇欲坠,勉强刚坐下就瞧见桌上一封“退婚帖”,心中擂鼓,莫不是家丑已经叫人知晓?
杨夫人也无心绕弯,“妹妹刚生产完,一心都在孩子身上,许是不知我那丢人现眼的姑娘干的好事儿!”
乔晴确不知,“何事?”
“她一个有了婚约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竟是去青楼点可人小倌,闹得大家都看笑话,真是…以后可怎么办啊!”
乔晴不知喜悲。
杨夫人将帖子递上,“前日就写好了,不想女儿在家作妖,没抽得空,今晨趁她还睡着赶忙来了,就怕拖久了耽误你家儿子。”
乔晴只浅笑着摇摇头,收了帖子,两人皆是长吁短叹。
晌午陶老爷回府,小厮跟后面提着两串新鲜荔枝,却不想侍女迎出来说乔二nainai卧床不适,午饭就请老爷自己用。
陶老爷去卧房,刚走近就听见双九的哭声,乔晴低低的哄,“不哭,不哭。”
一撩床帏,一大一小正都哭着,陶老爷唬了一跳,坐在床边将双九抱到怀里,“出什么事儿了?”
“我久不出屋,世道变了我都还蒙在鼓里。”
“何出此言?”
乔晴忍着内心的崩溃,反身把退婚帖子拍在陶老爷手臂上,“你日日在外,你未过门的儿媳妇儿出了幺蛾子你都不知道!”
“我分身乏术,夏季正是果园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他拆了封皮,草草扫完,“那便罢了,澄儿不是还有那梁芷姑娘么。”
乔晴郁闷的恨不得掐死陶老爷,哪里是梁芷?梁芷只是个遮掩罢了!真是不枉陶澄煞费苦心的摆这么一道。
又发觉多么可笑,两个亲兄弟搞到了一起去,再看看陶老爷,乔晴无望的仰倒在床铺里,心里一声嗤笑对着自己,华葶可真的是有本事,生前死后连带着生的孩子都这么能与她过不去。
下午申时,小树林里,男人侧躺在地上,手臂屈起支棱着脑袋。
乔晴扔给他一个香囊,“听闻你以前从军,军营里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