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陌不大情愿的“唔”了一声,灵光一闪,赶忙问起正事来,“那个…你让我暂且留在这里…是、是要,包养我么…”
陶澄挑起眉,“把你当成小倌?”
轻陌“嗯”到,眼睛不敢看他,“我猜的,我就猜猜…”
“我问你,”陶澄莞尔,“有哪一个小倌敢拿柳条抽他的客人的?”
轻陌小声嘀咕,“这不是…情趣么…”
陶澄被逗的失笑,“啊?你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
轻陌装聋作哑,甚至还锲而不舍的想回上一句“你亲亲我我就说”。
陶澄站起身,看躺椅另一边空空如也,于是回屋里把轻陌的鞋子提出来,“穿好,天气是暖和了,但这里临湖,shi气重,当心害了风寒。”
被甜了一口,轻陌心里终于好受一些,乖巧的穿好鞋子,动作间拉扯到哪一条筋都疼的要命,他屁股黏在躺椅上,仰起头哼哼,“要散架了,真的,你没试过你不知道。”
陶澄二话不说,弯下腰把轻陌打横抱起,抱到另一棵柳树边才放下,“扶着,扭扭腰,踢踢腿。”
轻陌满心的不情愿,手扶在树干上,扭腰的动作他想了想,不太能做得出来,过于羞耻,于是退而其次朝着陶澄踢起腿,“我像不像年过半百的糟老头。”
陶澄轻轻笑了笑,反身抱着胸靠在树干边,“你猜的是我娘把你卖进来的,对不对?”
轻陌一愣,沉默着没做声。
“的确是我娘。”陶澄似是叹息一口。
昨晚他和教书先生多讲了会儿话,回到府里时天色已经暗了,刚一下马就与一面生的矮个子男人迎面撞上,陶澄有些奇怪,只看那人嘴里像含着石头一般骂骂咧咧,应是对手里的银票不满,揉的一团糟就往衣襟里塞去。
陶澄当他是手不干净的小贼,还吃惊竟敢明目张胆的偷进他们陶府,一把捉了人就摔在墙上,“趁天黑偷鸡摸狗?”
那人瞪着眼,怀里的银票散了一地,他甚是心烦的挥开陶澄,蹲到地上去捡,“偷鸡摸狗?偷鸡摸狗的是这陶家人吧,还富甲一方呢,偷摸卖人,还扣巴嗖嗖。”
骂的实在太含糊,陶澄只听明白几个字儿,他待这人重新站起身后,拎起后领子就把人丢进了黑乎乎的拐角处,手指往咽喉上一掐,登时就让那人只有出气儿的份。
“到底做什么的?交代清楚,在我陶府门口鬼鬼祟祟。”
矮个子男人胡乱挣扎,抱着陶澄的胳膊连推带挠,陶澄松了些力道,“说。”
“我说,咳咳,说,”男人大口喘气,前言不搭后语的,“要卖个人到青楼去,我搞不动,还找了个大汉帮我扛人,这点儿钱都不够我们俩分的。”
陶澄问,“卖个人到青楼去?陶府里的人么?”
“长的挺清秀的,就是脖子上怎么搞了道疤,那管事儿的捉着不放,扣了我二十个金元宝,”男人愤愤,“你们那当家的女人也是,这么小气哦,出尔反尔,说我没卖够价钱,讲好的一百两报酬也只给了一半…”
陶澄惊的心肝剧颤,松了手转身就要上马,又折回去,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金碎银,全朝摔在地上的男人丢去,“自己掂量轻重,闭上嘴。”
男人一面捡金子银子,一面咳着嘟囔,“谁稀罕说,没一个好东西。”
苏州城富饶,青楼不少,也算陶澄运气好,第一家就让他找对了地方,陶澄歪过脑袋看看又换了条腿甩来甩去的人,心下一时感慨万千。
“你知道为何我娘对你如此厌恶么?”陶澄问,“为何会突然把你卖到青楼来?”
“我是个倒霉胚子,她不愿我与你一起玩。”轻陌颇为低落的喃喃,“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卖我,但是想来府里的人见我消失了,都会高兴。除了周姨,”说着抬眼看向陶澄,又很快收回眼神,“也除了你,其他人都嫌弃我是倒霉蛋,离我离得远远的。”
陶澄一时无言,心里的难过闷得胸口都疼起来。
轻陌不踢腿了,环抱住树干,懒懒的把自己黏在上面,脸蛋硌在树皮上有些磨,他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没人知道我是谁,终于摆脱了陶府,我其实是有点点开心的。”
陶澄走到他的身后去,两只手招呼不打的按在了腰窝里,习武的手劲儿不可小觑,这一下子疼的轻陌脸都白了,哀叫声不似昨夜还有欢愉,全然只剩下痛苦,“你要弄死我吗!”
陶澄放轻力道,手法娴熟的按揉起来,不过几下就让轻陌又舒服的哼哼,陶澄说,“既然我娘把你卖到青楼,你就在青楼吧,知道将计就计么,免得她又生出什么害你的心思来。”
轻陌“嗯嗯”的应,“听你的,我哪儿也不去。”顿了顿又道,“要是被你娘发现了,你就不止十大板那么轻松了吧?”
陶澄居高临下的盯着轻陌看,看他脸蛋压在树干上,一说话嘴唇就嘟成了rou呼呼的模样,陶澄笑道,“估计能把我直接打死。”
轻陌“嘿嘿嘿”的笑起来,“那你小心些,别死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