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从余远之下山遇见两个打架的人起,说不定就已经走入了对方的陷阱。
毕竟,有哪个人真心想杀人的时候放春药。
听起来那人的武功明明在余远之之上,却没能追上中了药的余远之,反倒让他逃脱了。
“或许是故意引过去的,而后他以杀人的手法威逼使得余侠士去往选本打算的方向。
但他们又未曾想,若是余侠士死活没从那条路走该如何。
“不过我猜,若是真有这种事发生,对方定然还会再次出现逼着余侠士走指定的那条路。
从对方行事上看,出手的人武功高强做事颇为简单粗暴,想来是个直爽性子并且不怎么擅长用计的人。”
林咏扇迈着步子,走到桌子旁,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划过。
手翻过来,指尖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林咏扇说的一点,季华清也想到了,“相反,在汾州城的时候,茶馆里的那位小贼总是盯着我们,混在人群之中避免被们发现。
对方武功也不高强,可见此人擅长用计,且手段颇为Yin暗。
同最开始的那人行事全然不同。”
余远之佩服地看着两人,他没想到这两位对着空屋子也能分析出一堆来。
“那这一次的,对方行事就更谨慎了。
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提前便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怎样动手,甚至预测到了我们什么时候来,可能会去哪里。”
余远之越想越觉得身边危机重重,他初入江湖便遇见了这般可怕的对手,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林咏扇低头,拇指碾过指腹,“连桌子都是干净的,完全不像是突然就打算离开的样子。”
但目的是什么?
不伤人不求财,就做了这等无聊的事。
“就为了挑拨离间?”江星剑表情一言难尽,“这也太离谱了吧。
哪里有人会这么无聊?”
从之前到现在他们遇见了三波人,第一次下药,第二次下药,第三次挑拨。
“这么什么新的江湖少年笑事吗?”余远之茫然。
其余人沉默了下,均未应答。
实在是这个理由貌似也能说得通。
早在三年前,江湖上就曾经发生过一起重大案件。
江湖中出了一个红字杀人狂。
相传此人专挑一些鳏、寡、孤、独、残疾者下手,且都是一些平日里不怎么同外人相处的边缘人。
那些人的背后均被人用尖利武器划出血字来,手段残忍。
然而经过官府仵作检查,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因rou体折磨而死的。
有病死者,身体后方刻“疾”;上吊者后方刻“寡”;饿死的孩子,后方刻“孤”……案件一出,齐国各城人心惶惶,百姓们生怕出门便被杀害了。
以至于各城加强巡逻,就连不怎么实行的宵禁政策也重新在各城中实施。
那几个月里官府加大力度搜寻城中远离人群的弱小者,将其聚集起来集中保护。
齐国皇帝特别委派大理寺丞董熙和前去调查此事,此事持续了许久。
大理寺丞才终于在两个月后在一家死者的后院里捉到了罪犯,没想到的是,他们牵引出了一整个群体。
罪犯是一群刚及冠的江湖少年,想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便去收买讯息找一些不为人知的边缘人。
皆他们尸体引发事端,引起其他人对于那些弱势群体的重视。
故而那些人死后,他们便跑过去在对方尸体背后写字。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恐慌。
本身他们想躲得远远地,哪里想大理寺丞放出消息,诈说在死者家中发现了犯人私人物件,决定全国搜索各城进出关卡,却又不肯说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吓得这位挥霍财物的少年深夜跑了过去想瞅瞅是不是自己丢了东西。
这件事本身是一场闹剧,这群少年们倒也没有逼死死者,大多是死者死亡之后才过去,有一些病人病重时他们甚至出过钱给他买药,延长生存时日。
再加上这次大行动,各城也找出了不少城中亟待救助的人群,皇帝坐在书房看着呈上来痛哭流涕的忏悔书哭笑不得,在武林盟主的求情下,转念一想这些也不过是群毛孩子,这些少年也没真痛下杀手心中到底还存着善意,便免了他们的死罪,下了他们半年牢狱外加大笔的罚锾了结了此案。
三年后,这群少年有些是当年的大理寺丞现在的大理寺卿手下,有些当了将军戍守一方,也有些成了地方的良商。
谈起他们过去的事,齐国人戏称之为“江湖少年笑事”。
那之后,这种“少年笑事”流行了好久,江湖各处的少年均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为当地官府制造了不少麻烦。
直到皇帝下旨明令武林盟主对武林人士的行为加以约束,这项涉及全武林少侠们的“笑事”才终于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