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妈妈就想陪你。”詹妈妈不动声色,坐上了另一个高脚凳。
宣优觉得,自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食量小,晚饭吃的是正常量,吃完一碗佛跳墙当宵夜,已是非常撑了,如今还要吃另一碗。
高汤调出的海鲜,好吃是真的,腻人也是真的。
宣优勉强吃了几口,对詹千蕊说:“蕊蕊,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有点噎住了。”
詹千蕊正要去,詹妈妈给宣优递了个勺子:“没事,噎了喝汤。”
宣优:“……”
她强颜欢笑道:“主要是……汤有点烫。”
詹千蕊赶忙倒了一杯凉水,放在她的手边。
宣优吃上个两口,便要喝一口水。
童洁假装关切道:“是太咸了吗?”
宣优一个劲点头,生怕詹妈妈感受不到:“挺咸的。”
“太咸了是不好。”童洁思索着。
宣优心里一喜,以为妈妈会让她别吃了。谁能料到,詹妈妈起身去冰箱,拿出晚饭没吃完的冰糖红烧rou:“我把红烧rou热一下,你一咸一甜,搭配着吃要好一点。”
高汤配充满油脂的肥五花,还是甜口的……
宣优认为大可不必!
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一把握妈妈要开冰箱的手:“不用了。”
宣优面上浅笑着,心里几欲崩溃:“真的不用了,夜宵吃太多不健康。我已经饱了,剩下的放冰箱明天吃。”
“这样啊。”童洁似笑非笑,斜眼望着桌上的瓦锅:“以后吃多少点多少,毕竟菜放隔夜就没那么好吃了。”
宣优立即附和着说:“妈妈说的对,浪费更不好。以后我一定注意。”
詹妈妈拍拍她的手,叫着詹永德一起上楼了。临走前盯了詹千蕊一眼:“可别被我发现,你偷吃啊。”
“不会不会,妈妈你放心。”就一个晚上,几次三番被妈妈突击检查,连恐带吓。
詹千蕊的馋虫全部死光光,根本没有了偷吃的心思。
可怜了宣优,将剩下的佛跳墙放回冰箱后,走路都得拿手撑着腰。
詹千蕊有些抱歉:“撑着了?”
宣优无可奈何,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詹千蕊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又拿手指戳了戳,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果然胀出来了一圈,好神奇!”
神奇嘛,宣优更倾向于悲催这个说法。
她一手扶着楼梯把手,一手扶着腰,上楼的速度比平常慢不少。
詹千蕊跟在她后面:“你这样子跟怀孕一样。”
“你和孕妇,近距离接触过?”宣优没好气道。
詹千蕊想也没想:“怎么没有,陈阿姨她女儿,庄璐不就怀孕了。只是,我见她的时候,月份没那么大……”
她忽然止住话音,想起了她跟陈阿姨女儿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曾经闺蜜间的美好,只会留存于记忆。往后再见面,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将那些快乐的片段撞破,碾碎,直到坠入永恒的深渊。
詹千蕊走着神,一下子撞到了宣优瘦削的后背。
“哎呀!”她痛呼一声,用手心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痛死了,她的背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吗?鼻水都给撞出来了!
宣优继续上了一步,慢慢转过身。
她本来就比詹千蕊高不少,此时又比她多上两级台阶。詹千蕊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清楚宣优的脸。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问她,睫毛扇动如蝉翼。
詹千蕊愣住:“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宣优上眼睑的“小扇子”倾覆下来:“我的做法,伤害了你跟陈阿姨,还有同她女儿这么多年的情谊。”
官司还在打,之前一审结果下来。
陈阿姨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并要求归还所有资金,外加附带的赔偿。
她家里接受不了,再次提起了上诉。中途,宣优见过庄璐一次,她已经生了,但比怀着孕的时候,更加臃肿而苍老。
很难相信,陈阿姨的女儿二十多岁。她外表看起来的样子,说成是三十多岁也不为过。
詹千蕊仰着脸注视她:“你没有做错。”
“甚至,你比我有魄力。”她抿住嘴角,微笑起来:“其实,对陈阿姨,我以前不是一点怀疑没有。只是在此之前,我不敢去想。”
宣优摇了摇头:“你不是没有魄力。你和我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和她们没有丝毫交情,但是你有,爸爸妈妈也有。”
“没错。”詹千蕊轻轻吐了口气:“不过,在陈阿姨做出那样的事的时候,我们跟她的所有交情,都不复存在了。”
宣优笑了,壁灯下她瞳孔黑得惊人,眸子里宛如聚了光。她担心过詹千蕊小女孩脾气,生怕詹千蕊圣母心发作。还好,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想重新回公司工作。”詹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