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面对这一大家子,她无声地叹着气,一想就好难啊……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清明节小长假,放假第一天便是詹永德请亲戚们吃饭的日子。
大家私下里都传开了,二十四年前,詹永德和童洁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现在亲闺女找到了,这次聚会他们夫妻要向亲戚们,正式介绍这位亲生女儿。
天气渐暖,春光明媚。
詹永德兴高采烈地开着车,副驾驶上坐着一脸笑容的童洁。两个女儿肩并肩坐在后排。
这几天,詹永德和童洁时常叫宣优回家吃饭,一家人的关系熟络不少。
詹千蕊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全家福,放大以后,白白的小手指在照片上戳了戳:“我给你认认。第一排坐着的两个老人是爷爷nainai。旁边这个长得凶的是大姑,斜眼看镜头的是小姑,这个不晓得看没看镜头的是小姑父。婶婶是穿花棉袄那个,叔叔在她右边。”
“叔叔和爸爸……”宣优笑了笑,欲言又止。
“是啊,爸爸的身型能抵两个叔叔呢。”詹千蕊把头一点:“这是大表姐,她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特别厉害!”
宣优顺着她的手指,仔细把照片上的人认了一遍,之后抬起眼道:“我记得,还有一个表哥和一个表弟。”
詹千蕊:“他们当时没在。”
宣优:“有照片吗?”
“没有。小表弟从不发自拍,至于那位表哥,呵呵……”詹千蕊冷笑了两声:“他把我朋友圈屏蔽了。”
宣优的眼底浮起困惑。
童洁无奈地转过头:“还不是因为你嘴毒,不讲人家句好话。”
詹千蕊嘟起嘴巴:“我说错了吗?过年给自己染了一头绿,生怕别人看不见他头顶绿油油,这是男人该干的事吗?”
童洁苦笑:“那你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啊。太不给表哥面子了,好歹他比你年长。”
“詹晋就比我大两个月而已!我们初中时一个班,他还抄我作业呢。”詹千蕊不服气。
詹永德忍俊不禁道:“你的作业,他也敢抄?能对几题啊?”
詹千蕊:“……”
她轻咳两声,将话题带了回去:“反正,詹晋和方屿新是很难认错的。他俩一个巨婴,一个怪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听着,都不是正常人。
宣优眨了眨眼,用指尖按了按鼻梁。她觉得詹千蕊的嘴巴,确实如妈妈所说。
——太毒了。
然而,等到了地方,见到了传说中的表哥跟表弟,宣优的想法变了。
詹千蕊形容得非常到位,丝毫没有夸张。
海鲜酒楼建得气派,雕龙画凤,金碧辉煌。门口铺着红地毯,一进去满眼都是金色,亮得炫人眼目。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豪华的“帝王厅”,几个人还未进到包厢,就听见一连串的游戏背景音。
墙上飞着一条金龙,龙头下坐着个黄毛小子。穿一件黑色的oversize卫衣,两只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在手游里杀得正起劲。
他身旁坐了个穿线衣的中年女人,衣服上全是色彩浓艳的大花。红的、蓝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花团锦簇。
杨艳整个人长得瘦瘦小小,嘴唇很薄,唇色有些深:“来了,路上不堵车吧。”
她在剥橘子,像玩投币机一样,一瓣一瓣往詹晋嘴里喂。
詹晋玩着手机,眼皮都没带抬,上下唇黏糊着碰了两下:“伯伯伯母好。”
詹千蕊躲在爸妈身后,偷偷跟宣优咬耳朵:“婶婶以前可不这样,看到爸爸妈妈不要太热情。这两年家里生意不好,她就变了。”
宣优颔首,不发一语。
詹永典和他们打过招呼,起身接过了詹永德手上大包小包的袋子,放在了靠墙的角落。
他内向话少,只会做事,在人群中没什么存在感。
詹永菊和詹胜,母女二人长得像,气质更像。她们穿着保守的女士套装,连颜色都差不多。寒暄时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如同在进行商务会谈。
宣优听詹千蕊说过,大姑在生下大表姐后不久便离婚了。一个单亲妈妈将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她是老师,对詹胜的教育非常严格,颇有点望女成凤的意思在。
幸运的是,詹胜自幼乖巧懂事,学习工作皆是出类拔萃。
“哎呀,这就是宣优吧,长得好漂亮。”杨艳望着宣优,桔子都忘了剥:“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她话音未落,詹晋立即抬起眼,不禁被眼前的美色晃了一下。
宣优正要问好,包厢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了好几个人。是小姑詹永兰一家带着爷爷nainai。
“不好意思啊,带爸妈去医院检查来晚了。本来老方说他来安排的,我怕影响不好就没让。”说话的人,着一身孔雀蓝的粤绣旗袍,手臂上搭着一块皮草。
詹永兰一副贵妇样,穿着打扮很是用力。
詹千蕊对宣优努努嘴:“凡尔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