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李寂到警局报案,当时的李寂虽然被打压,但眼里流光溢彩,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血和朝气,后来他因信任托陈谨照顾李寂,便忘记了李寂的事情,没想到一年多后,李寂却告诉他,欺压李寂的罪魁祸首就是陈谨。
这让十几年来对陈谨颇有好感的陈哲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由不得陈哲不信。
他在警校学的誓言牢记在心,人民公仆四个字牢牢刻在他心里,即使犯罪对象是他的亲戚,陈哲也不会徇私枉法,但——那是陈家,是在A城权势滔天的家族,想要一个公道,谈何容易?
“我不用公道,”李寂却摇摇头,他已经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淡淡说,“我只求能够离开陈谨。”
陈谨要带他出国,要控制他的人生,这让他惊惧,比之被陈谨强暴威胁还要来得恐怖。
“陈谨录了我和他的性爱视频,并拿我家人的人身安全威胁我,我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李寂阐述这一年多遭受的委屈,神情苦涩,“可是,可是我不能允许自己一生都活在陈谨的Yin影下,我以为熬过高中就能够从这场噩梦里醒过来,但陈谨企图控制我、束缚我,他要我继续跟他纠缠不清,我忍不下去了。”
李寂抬起眼,眼里有愧疚和无奈,“陈警官,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为难,但我真的走投无路,没人能帮我。”
陈哲被他这绝望的一眼看得心里一震,不由得握了握拳,斟酌道,“其实,你要摆脱陈谨,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寂眼里瞬间一亮,激动得控制不了自己,“什么办法?”
陈哲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他犹豫地点开手机,将近来陈旬,也就是陈谨父亲竞选省委书记的新闻给李寂看。
李寂匆匆浏览了信息,有些不明所以。
他纵然心智比同龄人成熟些,但到底是个高中生,无法很快明白陈哲的意思。
陈哲严肃道,“李寂,你应该知道,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撼动陈家,我即使有心帮你,但在A城,陈家想要颠倒是非太过于简单,说句难听的,若是走法律程序,你没有证据,单凭借你一面之词,恐怕到时候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说到这,他神情稍显灰败,“虽然剑走偏锋,但是我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帮助你脱身的办法。”
李寂神情凝重,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他还是有点不太明白,思索着问,“你要我找陈谨的父亲,可他会帮我吗?”
“陈谨能这么无法无天,依靠的不过是陈家这棵大树,没有陈家,他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陈哲说着事实,压低了声音,“陈旬下个月竞选,正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关口,不仅他不能出错,陈家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错……”
李寂脑袋里迅速捕捉到关键信息,骇道,“你的意思是……”
陈哲深深地看着李寂,没有明说下去。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没有权势,无法跟陈家对抗,但正面抗争不得,还有偏门,说来可笑,一个警察,竟要教受害者用不正当的办法免于危害,他在气恼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人chao涌动中,嘈杂声盖过了二人的谈话声,谁都不知道,角落的俩人在密谋着什么。
——
李寂抵达陈谨住处时天色已暗。
他轻车熟路上了十八楼,按了两声门铃,很快门就被打开。
陈谨穿着一身白纹居家服,衬得他肤白唇红,漂亮而乖巧,但李寂比谁都清楚,这乖巧面容下,隐藏的是怎样的坏心。
“怎么这么迟?”陈谨皱起眉,微微不悦。
李寂把鞋脱了放在玄关处,“路上有点堵车。”
陈谨没再说什么。
客厅的桌子上有外卖盒,看来陈谨刚刚吃完饭,李寂走到沙发坐下,他来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原因,因此总是显得恹恹的,微垂着脑袋等陈谨发话。
陈谨不必收拾外卖盒,会有阿姨过来,他坐到李寂身旁,随意拨弄李寂柔软的头发,说,“听说你这次模拟考又是第一名?”
李寂闻言抬头,嗯了声。
陈谨奖励班地摸他的脸,“有东西给你。”
说着起身去房间,不一会就拿了个方盒,往李寂怀里一丢,似笑非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陈谨第一次给李寂东西,李寂不想要,但也能猜到若他拒绝,陈谨会怎样折腾他,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李寂犹豫一会儿,还是将墨绿色的方盒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支胖头钢笔,光滑的表面,也是墨绿色,李寂认得这只钢笔,他在官网上看过,将近三万块,他拿着这东西顿时有些烫手。
陈谨分明在李寂眼底捕捉到一丝喜欢,不由笑道,“送你的,第一名的奖励。”
他看过李寂的字,刚劲有力,一如李寂的人,像是再经过催折都不会倒下,这样好的字,就该配一支好笔。
陈谨以前没给李寂送过任何东西,但既然有了长期跟李寂相处的念头,他也深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