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驱车来到程沐楼下,可等了几个小时,他还是没敢上去。
自己是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来找程沐的呢,江霖说不清楚;程沐想不想见到他,有些事情又是什么事?江霖也说不清楚。
他站在窗户纸的一端,看着那头程沐若隐若现的身影,却不敢轻易捅破。
这一步,他迈不出去。
时间很快到了凌晨两点,江霖把燃尽的烟头丢尽垃圾桶,扭头看了一眼程沐家的方向,最后轻叹了一声,开车离开。
第40章 给我一个亿
清晨,肖宴瑾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从天空洒落,雪地折射出莹莹的光芒,一眼看去,万分宁静。
他吃过早餐,拿起早早让人订好送过来的白玫瑰,戴上帽子和口罩,驱车往城郊的墓园驶去。
路上肖行远打来电话,肖宴瑾没接,全当没看见。
手机响了十分钟,终于安静了下来,紧接着,肖行远发来短信。
【你害死杨白还不够吗?宴瑾,听爸爸一句劝,放过程沐吧,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别再去打扰那个孩子了。】
肖宴瑾嗤笑一声,趁红灯的时候删了短信,顺便把肖行远拉黑了。
包装朴素的白玫瑰被放在副驾驶座位上,花瓣里含着几滴露水,像极了美人泣泪。
早晨的墓园几乎没有人,即便是出了太阳,也依旧寒气逼人,呼吸间都是云雾缭绕。
阳光下,山岚弥漫,肖宴瑾抱着玫瑰花顺着小路走上去,很快便来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写着女人的生卒年及名字,黑白照片上的她笑意盈盈,美得像一个天使,肖宴瑾的容貌大部分都继承自她。
这是乐玫,肖宴瑾的母亲,死于他五岁那年,死因——抑郁自杀,从楼顶一跃而下。
墓碑前还放着一捧白玫瑰,肖宴瑾知道是谁送的,冷漠地一脚踢开,将自己的花放在了正中央。
他蹲下身,把口罩解开,对着母亲的照片扬起一个简单纯粹的笑容。
“妈妈,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女人自然是不会回应他的,肖宴瑾眼里闪过一抹悲伤,不过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妈妈,小瑾很乖的,你和爸爸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明明承诺过彼此,这辈子只爱对方的啊,即便你先走了,爸爸也应该遵守诺言才是。”
“呵呵,爸爸可能没有小瑾这么聪明,他记不得当初说过的话,那小瑾就帮他记住;他做不到遵守诺言,那小瑾就帮他遵守。”
肖宴瑾说着说着,唇角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
“爸爸真的是大笨蛋呢,他还真以为我会接受那个女人啊,哈哈哈,妈妈你知道吗?看见她住进属于我们的家里,我真的恨不得把她撕碎,一个卑鄙的贱人罢了,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万幸的是,她死了,哎哎,为了帮助爸爸遵守诺言,小瑾可是煞费苦心呢。”
他的语气像极了向妈妈撒娇讨好的小孩,女人还是微笑着注视前方,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儿子为了她做出了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阳光渐渐照了上来,玫瑰露水闪着光,肖宴瑾背对着太阳,身前还是一片Yin暗。
他抚摸着玫瑰柔软的花瓣,唇角含笑,眼眸微微眯起。
“她夺走了爸爸对你的爱,那相应的,她也应该把她的最爱献祭出来,妈妈,那个叫程沐的孩子,我是真的很喜欢。”
“那种感觉应该怎么描述呢?把一张白纸染成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张弓射穿飞鸟的翅膀,让他永远只能待在笼子里任我欣赏?唔,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很有趣,我这辈子都不想放开他……”
说到程沐,肖宴瑾的眼神明显的不同了,如果之前对肖行远和杨白都是报复和怨恨,那对程沐则少了几分恨意,多了几分占有欲。
像是对待一个最喜欢的玩具。
在墓园待了两个多小时,肖宴瑾和母亲倾诉完一切,心情都像是好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肖宴瑾接到了王吉的电话,他说有事要说,约他见面。
毕竟是曾经的经纪人加半个好友,肖宴瑾欣然同意前往。
这时,从昨晚醒后就再没睡着的程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锁好门准备外出。
与其在家里胡思乱想,不如独自去户外逛逛,即便在外面会觉得紧张和尴尬,但那都比浑浑噩噩的孤独和迷惘要来得好。
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但程沐还是戴上了口罩。
他穿着羽绒服,鼻梁上挂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脖子也被围巾团得严实,一张脸全给挡完了。
还好现在是冬天,他这幅打扮也不算太奇怪,顶多被人认为是太怕冷而已。
顺着街道走进公园,饶了一圈,又走回了街上。
这时候路上行人已经很多了,不小心碰到别人也属正常,程沐还是不太喜欢在人流里穿梭,强忍了一会儿,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