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法式住宅内,木村雄英气定神闲的摆弄手里的一把银质小喷壶,细密的水雾三番两次的喷洒在一从虎尾兰上,最后汇聚而成的水滴顺着如剑般的叶片缓缓自顶端向根部滑落。
他瞥了一眼侍奉在身后的老管家,微微颔首,却还是能看到老管家轻蹙的眉头。
高桥,都一天了,你不累我看着你都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会长,仸雷岛那边,小姐是不是真的已经高桥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葬身事故了。
葬身事故?
木村雄英哼了一声,本来是布给顾斯意的一盘棋,他倒是没想到好,确实是好,真不愧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好女儿。
缓缓抬起头的高桥在一旁听着,看着那张此刻喜怒不形于色的脸,沉声说道,会长,还请您不要太责怪小姐,都是我的错,一定是药物的剂量出了问题,或者是运作过程中被动了手脚。说到最后,那张丘壑纵横的脸上竟开始有些焦灼,昏黄一片的眼眶里闪着莹莹泪光。
会长,您要相信小姐,还请您别忘记她之前那二十天帮您杀的人足以显示她依旧是忠心为您办事的啊!一定是那段时间太消耗了才会导致这次的意外啊会长!
银质喷壶被随意的搁在茶几上,与玻璃台面碰撞出微不可察的叮咛声。木村雄英走到老管家身边,扶了一把他略显佝偻的背。
她还是心动了。
老管家的身躯猛地僵直了一下,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来客人了,去备些茶歇来。
会客厅内,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的顾斯意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年轻人,何必这么浮躁,不如我们喝口茶再慢慢聊?木村雄英举起小巧玲珑的茶盏,像是以茶代酒般,在半空中敬了敬。见顾斯意依旧是不动如钟,便也忽略掉他那深沉的眼眸,兀自把茶盏递到唇边,轻嗅着茶叶泡开后独有的淡香。
你是故意的吧,仸雷岛。
看似露出隐秘的破绽,实则以她作饵。
那天晚上回去后,顾斯意在漆黑一片的公寓里坐了很久,他回忆起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钟不悔的场景,又回想起第一次和她几乎是要正面交锋的那个夜晚。
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迅速拼接成了最为完整,也是最贴合真相的故事。
少女是她,杀手也是她;
纯洁是她,嗜血更是她。
如何,不仅让你得手了我的工厂,还灭了与你不相上下的劲敌,木村雄英仍是一副和蔼的笑脸,一箭双雕,少主可还满意?
倒是可惜了我这豢养的毒物
你住嘴!
木村怪异的挑起眉,看向年轻气盛的男人,我也是在帮你,她这么多年早就是一个变异的怪物了,就算我大发慈悲送给你暖床,等她露出獠牙,失去理智去咬你,撕碎你。
等到她发狂发疯,又何必呢?女孩多爱美,倒不如让她最后还能给心上人留下一点正常的印象。
话音未落,顾斯意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扼住了木村的咽喉。等候在门外的管家闻声而动,反应迅速的掏出了手枪直指顾斯意的后脑勺。
木村雄英呛了几口,发不出声但还是抬手示意高桥冷静一点,就这么近距离的和顾斯意对峙着。
我也是为了你好
顾少主何必留恋一个疯魔
你听好了,她成疯,我便纵她踏平人间,她入魔,那正好,我也不惧堕入地狱。
半个月,最多只限你半个月,所有地下事宜你自行交接,然后滚回日本,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不然,别怪我不讲规则不讲情面,血洗整个地下有你木村的局。
感受到施加在喉咙上的力度松开了一些,木村雄英吸了一口新鲜的气流,嘲讽道,为了个女人,你倒是做得出来。
顾斯意眸色愈发的深了,为了个女人,你也能做得出来。
说完,一把松开手下的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木村的家宅。
车里,Ray掐灭了手里的烟,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看向身侧与黑暗快要融为一体的男人。
Gu,你没杀那老贼吗?按你说的还有我们先前已经Jing准完善后的布置,直接杀了他和他身边那老头,兄弟们今晚就能叫这新市,sorry,叫这澳洲彻底换了天。
顾斯意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指尖明明灭灭的烟火确实这黑暗中唯一的,泛着生机的光,不了,那不是她的本意。
Ray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再多追问,最后看了眼还亮着的灯的住宅,这才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屋内,高桥立在木村身侧良久,刚准备去换壶新的热茶,却被木村叫住,换壶水吧。
高桥愣了一下,会长您不喝热茶了吗?
木村笑了笑,似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