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路州:“你回来啦?”
“你怎么开门这么快?没躺在床上吗?”路州上前把他打横抱起来。
“我等你下班,你说外面冷,我怕我睡着了,听不见你敲门声。”小伪娘窝在他怀里软软回道。
路州感觉小伪娘最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小伪娘浑身带刺儿,稍微一碰就两败俱伤,而现在这人收起了自己坚硬的外壳,露出了最柔软的一面。
“发烧了?去医院了吗?”路州把他抱上床,伸手去探他额头。
“我吃过药了,感觉好了不少。”小伪娘回道。
“那不行,还是得去医院。”路州又把他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小伪娘非常听话,看着路州给他套羽绒服,给他穿袜子,穿鞋子,又背着他下楼,他趴在路州背上,眼泪不由自主就滑了出来。
他想起前几日,妈妈继父带着弟弟来看他,与其说是来看他,不如说他们又缺钱用了。
弟弟和继父穿了路州买的情侣拖鞋,妈妈穿着他的旧棉拖,夏兴只能把自己的凉拖鞋套上。
他的脚肿得厉害,妈妈看了下,说:“这还没下雪呢,你就开始长冻疮了?”
夏兴的十根脚趾露在外面显得有些可怜,他说:“A市格外要冷些。”
继父有脚气,他穿着路州的拖鞋走来走去,撒尿的时候还把尿滴在了拖鞋上,夏兴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口,他想,还是给路州买新的吧。
弟弟在他房间翻箱倒柜,在衣柜里看到了路州上次给他买的羽绒服和大衣,夏兴一直舍不得穿,吊牌都还在上面。
弟弟像看到宝似的拿出来就往自己身上套,他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敢买这么贵的的衣服?一个款还买两件,是给我准备的吗?”
弟弟和路州个子差不多,他穿的是属于路州的那件。
夏兴急急上前去扒,说:“别,这是别人的,你要什么,我重新给你买。”
“别人?谁啊?”弟弟凑近问他。
“是,是我室友,你别穿他的。”
“室友?你室友的衣服挂你衣柜里呢?还给你买一件?”小少年眼睛转了转,了然道:“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你男朋友很有钱?”
“不是,你别瞎猜,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钱。”夏兴好声好气哄着。
“我就不,我要穿回去给朋友看,一万多的衣服呢,可以显摆好久。”弟弟摸了摸羽绒服得意洋洋道。
夏兴逼急了,伸手去拉,嘴里念叨着:“不行,这是他的,你不能穿。”
“爸,妈,我哥打我!”小少年朝门外喊道。
没一会,老两口就冲了进来,一人一巴掌打在夏兴头上,说:“你弟弟穿一下怎么了,现在能挣钱了,翅膀就硬了?还敢动手了?”
夏兴委屈得眼泪啪啪掉,他不管怎么做,也讨不到好。
三个人在夏兴这里玩了近半月,每天像个二大爷似的翘着腿,等着夏兴做饭,带他们逛街。
夏兴真的好怕,怕路州知道他有这样的家人,更怕他们见到路州,把路州当成摇钱树。
他清楚知道,那个家就是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走的时候,继父说家里冷,要带走暖风机和电热毯。
夏兴无力道:“上个月你们不是说安空调让我打钱了吗?”
继父道:“你妈生病了,花了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夏兴看向妈妈,她愣了下,接话道:“对对,我上个月头疼毛病犯了。”
夏兴知道他们又撒谎了。
妈妈又说那个按摩泡脚盆好用,也一并带走了。
他们总觉得夏兴是在大城市里享福,你看,买了好多能享受的东西。
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他,下个月再多打几百块,因为二叔儿子结婚,要随礼金。
夏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嚎啕大哭,吸血鬼走了,他的路州也走了……
他把拖鞋拿出去扔了,又买了两双新的。
他真的太想路州了,他想让路州抱抱他,他想告诉路州,自己的脚又开始痛了……
一个人的时候思念总会疯长,夏兴克制不住,厚着脸皮给路州发了一条短信,他其实想叫路州回家,可是那人却问他:你是让我来搬东西吗?
夏兴等来了路州,那人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夏兴问了两次:路州,你要走了吗?
是不是连你也不要我了?
“怎么哭了?很难受吗?”路州把他放在副驾驶上,伸手去抹他眼泪。
“没有,我只是太想你了。”夏兴哑声回道。
“我不是在这吗,别哭了宝贝。”路州倾身向前亲了亲他唇角。
路州带着他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又重新拿了药。
车子在回家途中时,夏兴看着车窗外嗫嚅道:“我想吃糖心饼……”
路州当即停了车,下车去对面饼摊给他买糖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