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沓小心翼翼地把纸片从页缝中取出来,然后合上书,指着纸片上淡淡的蓝色字迹问贺秋凌道,“您对这张纸片有印象吗?”
贺秋凌接过纸片认真看了看上面留下的“哪吒”这两个字,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把纸片再次传回萧飒沓手中,然后怔怔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也就是说,您今天是头一回见到这张纸片。”给出这个确认的同时,萧飒沓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心说这下子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是的,以前从没见过。”贺秋凌微微点点头,“要不是您现在从书里把它抽出来给我看,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里面居然夹着一张从没见过的纸片。当然,要我熟悉这样纸片其实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在我整理书架的时候它自己不小心给漏了出来。”
“即使以前没见过也无妨,我只想听听您的看法。”萧飒沓不愿放弃努力,“您觉得在怎样的情况下,您父亲会把‘哪吒’两个字写在这张纸片上,然后把它夹到我们面前的这本《大神之门》里?”
“萧探员,在回答您的提问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请教您一个问题?”贺秋凌脸上的困惑不曾消散。
☆、快递小哥从头伪装到脚
“请说。”萧飒沓嘴角泛起笑意,尝试让谈话的气氛尽量轻松愉快。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是我替父亲从网上买的,连快递也是我本人签收的,书一直就放在书房的书架上,位置也是固定的,我父亲习惯给每本不同的书一个特定的位置……”贺秋凌像是有意识地放慢语速,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想,您的误判应该是在最初见到这张纸片时形成的……”
“抱歉,我打断一下啊,”听到从对方嘴里说出“误判”两个字,萧飒沓一刹那神经发紧,连忙插话问,“您刚才提到的‘误判’,具体指的是……”
“您也许不知道,我父亲有个习惯,就是特别不喜欢把自己买的书随便借给别人。我想说的是,这本书送到家里来之后,照理说能够接触到书的人只有父亲和我两个人对吧。”贺秋凌继续保持和缓的语速解释道,“我刚才见您非常熟练地从书里把这张纸片取出来,想必事先知道有纸片夹在书页之间,而你要得知这件事,必须通过父亲和我两个人当中的一个才有可能。既然我们是初次见面,那唯一的可能性就在父亲身上。这样的话,整件事就变得非常奇怪了:假设这本书和书里夹着的纸片都是父亲生前拿给您看的,他应该会主动告诉您那件事啊……即便他忘了说,您应该也会主动问他那个顺理成章的问题……”
“您继续说,我听着呢……”眼见对方在切入正题前做了如此多的铺垫,萧飒沓心里暗暗着慌,早就有点坐不住了,但囿于探员身份不便发作,只得强压急性子示意对方赶紧往下讲。
“一般人在发现书里夹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奇怪的内容时,不是都会很自然地问书的主人‘纸片上的字是您写的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之类的问题吗?但萧探员当时肯定没有这么问过我父亲吧?”贺秋凌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在我看来,这张纸片上的字,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笔迹。如果您问过我父亲,他肯定会告诉您,他没有在纸片上写字,写字的另有其人才对……”
“纸片上的字迹真的不是出自您父亲之手,您确定?”震惊之余,萧飒沓赶紧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父亲的字迹,我没有理由会认错。”贺秋凌话锋一转,易守为攻地说,“也就是说,萧探员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本书,更不可能了解纸片上写着什么。但您非常断定纸片上的字迹是我父亲留下的,您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显然是错误的断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