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过去了,贺秋凌依然没有像期待的那样听到卧室里儿子的回应。
“妈妈进来了……”她放下手中画满乌鸦的作品,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推开原本半掩着的卧室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月光的照耀,贺秋凌只能在平日里母子俩共用的双人床上依稀瞥见儿子完整的躯体轮廓。
奇怪,睡着了吗,刚才异样的响动,难道是儿子发出的呼噜声?
“妈妈这就开灯……”贺秋凌自言自语地按下了顶灯开关。
突如其来的强光,令进门后还没顾得上换衣服的女人眼前发生了一瞬的漆黑。
等到适应了白炽灯明亮的光芒之后,贺秋凌聚焦在床上平躺着的萌萌半晌,好容易才惊恐得“哇”地一声发出凄厉的尖叫!
只见萌萌的两个眼眶空洞洞的,眼珠子像是被人整个地连根挖去了一般,汩汩地朝脸的两侧渗出红莹莹的血……
☆、凤黯rou死而复生失招子
“啊……哇啊……”贺秋凌终于意识到眼前发生的惨祸和自己的损失,脸上的表情剧烈扭曲,惊恐万状地捂住双眼,然后歇斯底里大声呼喊起来:
“快来人哪,救命!救命啊……”
萌萌的死,意味着那桩尘封三年多的幼童被杀、眼珠被人挖走的系列悬案,不得不重新提上M机构的办案日程上来。邢英华立刻作出决定,该案仍然由当初负责侦查的Ether一组萧飒沓、司徒青洛和颜鸢儿三位探员担当。
深夜十一点。机构迅速作出响应。
与接到报案的公安部门接洽完毕后,萌萌的遗体连同受害者家属,也就是目击者贺秋凌女士,被地区探员一并带回机构总部例行公事。
遗体送交机构专家解剖查明死因,贺秋凌由闻讯赶到的颜鸢儿和另一位机构女探员负责录取证言。萧飒沓暂时回避跟贺秋凌正面接触,和司徒青洛一道披星戴月地赶往案件现场,与驻守在贺家的地区探员碰头。
在地区探员的协助下,两位探员再次勘查了现场,仍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调取科学院小区附近监控录像,也没有找到可疑人员进出的蛛丝马迹。
“和三年前一样,凶手来无影去无踪,作案手法干净利落。”司徒青洛皱眉。
萧飒沓不做声,只是呆呆地低头凝视着客厅写字桌上平躺着的一张纸。
“你在看什么?”见对方没有回应,司徒青洛也来到写字桌边。
“司徒,你觉得这些黑色的鸟像什么?”萧飒沓伸手指了指桌面上萌萌生前最后的作品,那幅描述梦境的儿童画。
“看不出来,这画有什么问题吗?”司徒青洛拿过画纸端详。
“你仔细看看,这群黑色的鸟,像不像乌鸦?”萧飒沓一本正经地问。
“乌鸦?”司徒青洛眯起的眼缝逐渐圆睁,“那中间黄色的不就是……”
“三足金乌!”两位探员异口同声。
翌日凌晨。方舟。
处理萌萌遗体的机构专家得出的结论是:萌萌死于不明原因的脑血管破裂,死后被凶手取走眼球。
作为死者家属和命案唯一的目击证人,贺秋凌受到的刺激非同小可,情绪波动极大,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暂留机构观察中。
如临大阵的萧飒沓、司徒青洛和颜鸢儿在方舟九间房内待命。
探员们心里清楚,萌萌是三年以来被同一个凶手残害的第四名幼童。
“贺秋凌不了解三足金乌的事,她只是说萌萌在遇害前一天的晚上做了有关乌鸦的梦。”颜鸢儿边小口品着橙汁,边向她的两位男搭档复述证人证言。“结合你们从案发现场取回的萌萌生前最后一幅画来看,这孩子画的一圈黑鸟是乌鸦,乌鸦围着的金鸟应该是三足金乌。”
“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仅凭记忆就形象地画出了金乌拖着的三条腿,不容易啊。”司徒青洛为萌萌的遇害惋惜。
“如果凶手真的跟三足金乌有关,那动机呢,动机又是什么?”彻夜未眠的萧飒沓脸上熬出了淡淡的黑眼圈,想到在贺秋凌家调查《大神之门》书稿传递手时,自己刚提到“哪吒”两个字,萌萌立刻就对上了“花和龙”的特征,重点抓得相当到位,可见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萧飒沓忌讳这两个字,于是话锋猛转,只说了句,“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碍他们什么事了?”
“难不成是单冲贺秋凌去的?”颜鸢儿作如梦初醒状。
“袭击我们的鬼面具男有那样不凡的身手,直接找出贺秋凌下手不就行了?”萧飒沓闻言直摇头,马上否定了鸢儿丫头的假设。
“除非彼此仇恨极深,为了灭门才……”司徒青洛又强打Jing神说。
“你困得脑子犯糊涂了吧,别忘了,萌萌的母亲现在平安无事地待在机构总部。如果是灭门,那些鸦头在残杀了萌萌之后,还有充足的时间解决贺秋凌,没有理由留活口。”萧飒沓不同意司徒青洛的判断,挖苦着说。
“也是,三年前遇害的也只有孩子。”司徒青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