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忽地一动,听见傅京墨续说。
“鹤鹤这样骄傲的性子,若是真的烧傻了,怎么受得了。”
“骄傲”。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
大部分媒体对路影帝的评价是谦逊的,礼貌的,平易近人的……
粉丝们惯用的夸赞的词则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
他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许多奖杯傍身,不论去哪儿,他都是前辈,是老师,自然应该是谦逊的,平易近人的。
可是二十来岁,年少气盛,他少年成名,哪怕再怎样老成,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意气风发,少年傲骨?
他在外面习惯于把这些骄傲藏起来,露出“前辈”该有的风度翩翩的谦和笑容,不代表他私底下无人时不会有那种“不愧是爷”的骄傲。
路望鹤怀揣着小心思被人看穿的些许微妙心理,却又按捺不下心底不知为何升起的粉红泡泡。
自喉间哼出一声气音:“……你怎么知道的?”
傅京墨凝神注视着少年的眉眼,低低地笑:“我就是知道。”
他家鹤鹤浅笑时眼尾那些骄矜,他从未曾错看一分。
聚光灯下处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路影帝并不那么真实,但身边倚着他的少年,有自己的骄傲,有害羞的小心思,有一腔赤诚热忱……无一不是他喜欢的,珍惜的明媚模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以前在采访里看到的不一样?”
傅京墨轻轻搂过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口闭着眼眸休息,凤眸微微眯了眯:“的确不一样。”
他看见身边的少年有些紧张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悄悄斜睨向他。
“……比如说?”
“比如说,采访里的路影帝说自己因为拍戏经常一天走十几公里的路,平时也经常健身,身体很好,不怎么生病。”
路望鹤软绵绵地拖着病体,“恶狠狠”地锤了一下傅京墨的手臂。
傅京墨慢条斯理地续:“也不知道现在我家这只病怏怏的小猫儿,怎么敢在采访里说自己身体很好,不怎么生病。”
路望鹤哭笑不得,眼角微微有些酸涩,只是他病着神思不那么灵光,一时还辨不清这股滋味是因为什么。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傅京墨轻轻抚着少年的墨发,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又细致温柔:“路影帝,你的男朋友好歹也算是圈内人士,还是你的东家。”
“赵宇都是我安排来你身边的,难不成你私底下为了多吃一块蛋糕威胁赵宇不给吃就绝食,闹小性子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
路望鹤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也是,你就像个高级的私生饭。不,也不能这么说……私生饭还影响我生活,你……我以前都不认识你。”
“你说你是不是不大聪明……你有钱有势的,也不想个办法在我这刷刷存在感,搞不好我就为了资源从了呢?”
第67章
“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会从了,可我要是拿资源威胁你……鹤鹤大约会选择直接和鸿途星娱解约吧,那我岂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路望鹤弯着唇无声地笑着:“如果你真的做了,那我不仅会和鸿途解约,还要把你企图包养我的事情说出去,让大家都看看万恶的资本丑恶的嘴脸。”
“丑么?”
路望鹤抬眸,青年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流畅,五官俊美,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浓颜系长相着实与丑字搭不上边。
少年抬手勾了一下傅京墨的脖颈,安抚自家有些委屈的大狗勾:“不丑不丑……再者说了,这不是假设吗?我们家傅总长这么大估计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哪儿会是丑恶的资本家。”
傅京墨满意地勾唇,补了一句:“男孩子的手也没碰过。”
私人医生很快赶到了,量了一下体温,询问了一下病症,确认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热度也不是太高,便只是开了一些药,叮嘱了要多喝热水,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路望鹤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傅京墨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本便利贴,将每种药的剂量和使用次数都详细地写好分别贴在了药盒上。
“下次你去剧组,这些药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路望鹤“嗯”了一声,因着嗓子不舒服,出口的话音比平时低上许多。
“我的好男朋友,现在能不能先不Cao心以后的事情,先给我喝药?”
傅京墨几天都在公司里没回过家,热水壶里的开水早就凉了。
路望鹤听着厨房里烧开水的声音,眼皮子愈来愈沉,微微缩着肩膀双手抱膝,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次被唤醒的时候,傅京墨已经端着冒着热气的药递到了他面前,一手扶在他的后脑勺上,动作轻柔地像是在抱一个幼小的婴儿:“鹤鹤?药已经不是很烫了,是温的。喝完再回房间睡好不好?”
路望鹤困得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