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烦你了,你应该有事要去忙吧?”
“我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哪有什么事情忙,也就是回酒店休息而已——小路老师不用客气,您说您住哪儿,我马上把您送回去!”
路望鹤一边应付着他的话,一边悄悄把四周的设施都打量了一遍,或许是人烟太过稀少,这边的公交车站并没有装摄像头,而男子开的那辆面包车,牌照又很像是假的,搞不好是他自己临时换上去的。
“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打好车了。”
那男子又热情地劝了几句,见路望鹤不松口,有些悻悻地后退了几步。
“好吧,既然小路老师已经打好车了,那我就先走了……”
男子转过身一路往面包车走,右手却缓缓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白布,攥在了手心里。
“哎呀!”他故意把手里的车钥匙丢在了地上,又佯装不小心把钥匙踢到了路望鹤的脚边,“小路老师,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捡一下车钥匙……”
路望鹤眯了眯眸子,身子紧绷着,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来剧组之前背后有点瘀伤,可能不大方便弯腰捡东西。”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往旁边走了几步:“麻烦您自己捡一下吧。”
男子面上仍旧笑着,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却莫名带着几分瘆人的寒意。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车钥匙边上,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下一瞬,却猛地变了脸:“小路老师,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他两步到了路望鹤面前,手里浸满了会让人昏迷的药水的白布就想蒙住路望鹤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
路望鹤本就极为警惕,见男子突然蹿过来,立即侧身想要闪开,却冷不防被他一下重重地踢到膝盖,少年一个踉跄,刚想反身去抢那块白布,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晚上这么偏僻的车站还会有人来,登时做贼心虚地着了慌,也顾不得别的,趁着路望鹤还没反应过来,立即朝着面包车飞奔而去,手忙脚乱地上了车,逃窜离开了。
少年站直了身子,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傅京墨的助理。
“路先生,您没事吧?”
路望鹤答了句“我没事”,刚想走动两步,就被膝盖处一阵剧烈的疼痛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男子本就是想同武力把他迷晕了带走,踢他的那脚分毫没有留情,这样程度的疼痛,多半是伤到筋骨了。
助理看到路望鹤的面色有些发白,便知道他膝盖一定是受了伤。刚刚那个男子来者不善,若是傅总这回没有执意让他开车跟着,只怕是……
“路先生,我送您去医院吧,其实今天——”
“……是傅总让你跟着我的?”路望鹤弯下腰,用掌心轻轻碰了碰膝盖,又是疼得额角都出了一层冷汗。
“不是我让他跟着你,是我自己跟着你的。”
路望鹤怔忪一瞬,下一秒就被人扶着手腕拉了起来,对上了傅京墨狭长的凤眸。
“刚刚我怕那个人认出我的身份,所以让小徐过来……膝盖很疼吗?”
青年的掌心微有些凉,但是碰上他的手腕,却莫名让他整个人都热了几度。
“其实……”
路望鹤看着傅京墨自然地蹲下身子,轻柔地卷起他的裤腿,膝盖那块已经青紫了一片,在周围莹润白皙的皮肤中显得触目惊心。
尽管傅京墨已经很小心地没有碰到他的伤口,少年还是疼得眼尾都泛起了淡淡的薄红,咬了咬牙,还是说不出来“我没事”这几个字,便只能坦诚道。
“其实……确实挺疼的。”
第34章
傅京墨轻轻扯着他裤腿的手动作一顿,颜色浅淡的凤眸几乎融入了暗淡的暮色,藏起了眼底泛着怒意的冰冷。
路望鹤的性子素来要强,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欠旁人人情。如果膝盖上的伤不是那么重,少年绝不会开口说“疼”。
傅京墨将路望鹤的裤腿放下,站起身,迟疑了一下,将少年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你靠着我走,别让右脚着地用力,我送你去医院。”
随着时间的流逝,膝盖处最初的些许麻木已经过去,似是野兽的利爪将膝盖处的筋rou撕裂的疼痛一阵阵如滔滔席卷的浪chao翻涌而来,少年瓷白的面容一点点染上了漆色的苍白。
他几乎需要完全靠在傅京墨身上才能保证单脚站立住,不让右腿受力。
搀扶着他的人稳稳当当地扶着他,一手虽然绕过了他的腰,却极为绅士地握成了拳,将他温柔地拢在了自己的怀里,朝着公交站旁停靠着的轿车缓步走去。
“是夏子英找的人吧。”
傅京墨侧脸看着路望鹤秀致的眉宇上沾染的汗渍,薄唇抿成了一道凛冽的弧度,腾出一只手开了车门,语气缓和了一些,尾音有些哑:“能弯腰进去吗?”
路望鹤试着屈了一下腿,险些栽倒在地上,被傅京墨一把捞回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