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郎君能像陛下这般就好了。”
“都听说了吗,陛下……”
都城贵妇们更是被炸成了一锅糨糊。原本林怀恩比他们的儿女事业有成,她们便使劲儿地讥讽他没男人要,现在他竟直接嫁给了当朝帝王,还被许诺是唯一的皇后,连最后一个缺点都被抹掉了。
最为激动的还要属林夫人。林夫人一理顺情况,便一刻不停地忙活了起来,先命账房先生抄好喜帖,再一一亲自出府去送,脚底下跟生了风似地。
原本嘲笑过她家恩儿的高门府邸,通通扫一遍!就许她们整天炫耀自己儿女的夫君,这下可算轮到她了!
不得不说,林夫人的炫耀还是很有章法的,一入门,不待对方说些什么,先摆出一张愁苦的脸,“哎呀,你说这可咋办?咋的陛下就独独挑中我家恩儿了呢?”
“唉,你说恩儿从小吃得就俗气,老爱吃玉米番薯的,嫁进了皇宫里,下半辈子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地,他能习惯吗?”
“恩儿平常在府里就从不管事的。若是嫁给寻常夫君理理家宅门第,倒好些。可这嫁给陛下,就得打理整座后宫,宫里上上下下多少人马,他可怎么整呢?”
“执事官送来的聘礼,黄金白银,翠玉珍宝,拉了三条街还没完,各家百姓都出来看。哎呀,要我说真没这必要,我们林家也不会在意这些的,不过毕竟都是陛下对恩儿的一片心意,也不好不收!”
王夫人:“……”
李夫人:“……”
白夫人:“……”
林夫人很少炫耀,但一炫耀,顿时“惊艳”众人,先是自问自答,再是明褒暗贬、暗藏玄机,低调中带着高雅、忧伤中带着自夸,实乃炫耀学中集大成者!
夕阳渐渐晕染开,一辆六乘马车停在相府门口,宫人往侧边摆上了台阶。帝少泽掀开车帘、先一步下了地,再朝后伸出沉稳的手掌,捧着林怀恩纤细的手腕,护着他下了高高的台阶。
只可惜,他们来晚了。整座相府已经只剩下了个空壳子,一片冷清。林夫人忙着炫耀去了,林依依忙着跟鸽友庆祝去了,连家丁都被她们分拨带走了。
就算已经消化了一天的时间,瞧着满院金红熠熠的聘礼,林怀恩还是没有真实感,晕乎乎得像是踩在飘忽的云朵上。心间那片肺腑翻涌着,半是恍然,半是开心。
两个月前,他还是一只没人要的单身崽,一眨眼之间,便要嫁人了,还是嫁得帝少泽这样温和沉稳的郎君。
待林怀恩走入正厅,一眼便瞧见了那件支在架上的华贵喜服。那一件喜服,并不是女子结亲所穿的喜裙,分明是男子结亲所穿的金边绛袍。
林怀恩微微一愣,抓住那片丝滑绛袍布料,翻来覆去地看,“陛下怎知道该制一身男子喜服?而且尺寸也是正确的。”
帝少泽以笃定的口吻说道:“朕想娶的人,除了你,再没别人了。”
这场独一无二的盛大婚事,只需要林怀恩一个点头,剩下的帝少泽都亲手捧给了他。帝少泽所耗费的心思,无一不是真心想娶他的证明。
林怀恩两只杏眸打颤,难以忍住心中的感动,咬了咬下唇,“突然不想嫁给陛下了。”
帝少泽眉心微蹙,“为何?”
林怀恩犹豫道:“若是结了亲,被家常俗事一拖累,我的缺点就暴露了,或许陛下就不再这般喜欢我了。我想让陛下一直这么喜欢我、疼爱我。”
帝少泽给的太多也太好了。林怀恩忍不住贪心地想,能永远保持着自己的美好形象,继而一直拥有这样的喜欢与爱护。
闻言,帝少泽紧紧拥住林怀恩,用自己宽阔的怀抱软化他的犹豫,坚定道:“怀恩,朕既能喜欢你十年,自然也能喜欢你二十年、三十年,到你我白头为止。”
听了男人这么动人心肠的情话,林怀恩眼角不禁带上甜蜜的笑意,环住帝少泽的颈子,像是奖励般用唇碰了碰帝少泽的脸侧,“我信陛下。”
说罢,林怀恩收紧手腕,像是要把自己全身心交付一般,把自己整个身子缩进帝少泽温热的胸膛,满是依赖地感受着帝少泽身上的气息。
结亲真是人世间最神奇的事情,能把原本遥不可及的人,变得触手可及。
在林怀恩心目中,帝少泽已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帝王,而是他一个人独享的夫君。而他们会像世间那些最寻常的夫妻一般,青丝白发,永世不离。
深夜。
御书房处,禁军统领从窗户翻了进来,跪下叩首。他忍不住问道:“陛下既快与林大人结亲了,何必还继续去在乎那小小一个薛定初呢?”
“你下过棋吗?”
“没有。”
帝少泽眸色沉漠,两指尖捻着棋子,继续说道:“每一个棋手在落一步棋时,都会在脑海中推演出后续战局,推演得越多,胜算越高。朕跟怀恩相识数年,他喜欢纯白温润的真君子,这一点朕很清楚。”
“薛定初和朕比起来,他的温柔纯净,是真的,而朕是假的。朕见到他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