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好。”牛牛说:“他跟彭哥搭档,快被彭哥同化了,偶尔还会跟我们说几句话,开开玩笑一类的。”
付一诺喷酒,“卢易开玩笑?闹呢吧。”
牛牛挠挠后脑勺,“我记得有那么一两次。”
付一诺摆摆手,“你们一定理解错了,他可能说的实话,一般人说不出口的那种,所以你们以为他在开玩笑”
“啊。”牛牛失望,以为他见到了卢易不一样的一面。
说起开玩笑,付一诺想起卢易一个外号,“我记起来了,小时候,我喜欢叫他‘小不点。’”
“怎么可能?”大伙不相信,看卢易这么个大个子在这里坐着,哪有一点‘小不点’的影子?
“真的。”付一诺笑说:“小时候,也就是小学那段时间,他个子矮的很,都是我牵着他走。后来他也不知道偷吃什么了,越窜越高,直到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伙听后笑了起来。付一诺发现大伙喜欢听他说这个,就又讲了几个卢易小时候的趣事。他越说越开心,和大家喝的也很开心。
彭江心情不好,喝酒太快就醉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扶着刘多金的肩膀站稳,盯着笑声一片的场合觉得不适合自己,就先离开了酒桌。
“去哪儿?”刘多金发现他要走。
“厕所。”他随意说了一嘴就逃离了。
明天,几个小时后,卢易就要离开了。彭江想不到任何一个能留下他的理由和借口,他知道,这是注定好的事情。即使努努力劝卢易留下个一两天,然后呢?他在这里没有牵挂所在,他的离开就是必然,他不回来也是正常的事。
如同所有离别一样,彭江很清楚,卢易走了就会慢慢忘记他们,开始自己的生活,继续和他的对胃口的朋友过日子。几年后,他可能还会想起有个叫彭江的搭档,十年后,他可能连他的样子都不会记得。
彭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次离别想的那么遥远,但是他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强烈。
“艹!”彭江踢了地上的土石一脚,“我他妈不想让卢易忘了我。”他对面前的草木说着心里话,“可是,我和他的每一天都是平平淡淡的,他有什么理由记住这种日子?”
连着叹气好几声,彭江无力地蹲在地上。可能是酒劲儿太猛,他又吹了风,很快,他便站不稳了。蹲下又坐下,最后,他索性躺在了附近的枯草堆,盯着夜空闪烁可见的星星,他竟然看到了卢易的脸。
若是以前,他会选择逃避思绪,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可是现在,卢易要走了,有什么好怕的?他只管想着他,念着他,毫无畏惧地去做这一切。
几分钟后,附近草坪传来声响。有人在彭江的耳边陪他一起躺下,那人声音很轻,动作稳又缓慢,是个没喝酒的。
“卢易,你怎么出来了?”今天彭江叫了好几次卢易的名字,他怕他以后没机会再叫了。
“见你不回去,以为你掉厕所了。”卢易竟然开了玩笑。
彭江睁眼看了看他,笑了出来,“你这样打你朋友的脸,合适吗?”
卢易回看他,“我只是不想跟其他人玩笑,彭江你,还行。”
“谢了,受宠若惊。”彭江表面淡定,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卢易是什么意思,说他在他心里很特别吗?只是怎么可能,他俩只是几个月的搭档,差不多见了几次面就生了几次气吧,没啥特别的好印象留给彼此,卢易顶多会觉得他这人特烦人,不会觉得他很特别吧。
“卧槽!”彭江抬起手看了看,他的小手臂被枯枝扎了一下,虽然没流血,却也留下了痕迹。
他正打算揉揉时,卢易竟然将他的手臂拽到自己面前给他揉了起来。
☆、回家
被卢易捏着手臂轻轻柔柔地对待,彭江心里慌张的如同一团乱麻。他紧张地不能呼吸,若是不做点什么,他怕是要窒息了。
“没……没事了。”彭江在憋死前抽回了手臂,只觉得心里又麻又怕。
“恩。”卢易神色淡淡,慢慢闭上了眼睛。
彭江悄悄去看他,见他一脸淡然,想他是在学着做一个搭档该做的吧。若是牛牛手被扎伤了,彭江觉得,刘多金也会给他揉揉的。彭江放好手臂不再胡思乱想,而是陪卢易静静躺着,听着他的呼吸,让心情慢慢舒缓。
这个夜过得格外的快,尽管彭江不想入睡,可还是睁着眼睛见到了天亮。
一大早,付一诺就将行李往外面拖。高主任没来送行,说是不舍得,然后派了彭江做司机送他们去车站。
车轮缓缓转动,离开了林场又驶离了林区。这一路,彭江的心里和当初接卢易来时很不一样。他从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排面无表情的人,很想知道那人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和他一样的不舍。
车子停在车站,彭江给他们买了车票,送他们上了车,一直都是周到体贴的样子。他和卢易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木讷地做着一个送客的,和一个客人。
“谢了。”付一诺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