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帅回忆,“前一两个星期吧,记不清了,我还送了她一部手机。”
卢易点点头,他将视线落在证物袋上,问收集证物的民警,“这东西在哪里发现的?”
“柜子里。”民警指了指一旁的立柜,然后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就放在这里。”
卢易心想,那天他第一次来王香家确实看了不少屋里的摆设和物件,却不知道抽屉里有什么。想是王香不想让家人知道她有心脏病的事情,所以将药藏在了柜子里。
卢易走去,看到里面除了民警拿走的治疗心脏病一类的药物外,还有一些家中常备的感冒药、维生素片、消食片等药物,没有其它特别的东西。
“她的病史显示有多久了?”卢易问民警。
民警看了看病历单上的初诊日期,“有两年了,好像情况不严重,所以她才会要孩子吧。”
赵帅立刻说:“我和她结婚的时候她就心脏不好,一直在治疗,医院都有记录的。我们不敢要孩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她说想要个小孩,我们就开始计划,在她病情好些后,这孩子就出现了。”
卢易看向刘多金,“你小姨有心脏病的事情,你们全家都不知道吗?”
刘多金痛苦地回忆,“小姨很少说自己的事情,我听到的都是我妈来镇上找她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她总说自己过得很好,自己能过得不错……可是,她跟着这个王八蛋,我真不知道她能好到哪儿去。”
卢易神情淡然,他观察着屋子里每个人的表情,大家神色各异,都不相同。民警有想要收队结束这场‘意外’的意思,刘多金不想便宜了赵帅,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推罪责,赵帅怕被怀疑使劲儿装可怜和好男人的形象。
转看王香的尸体,只有她平静地躺着,像是解脱了一样。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卢易仿佛看到她在笑。这种笑,是自己结束自己生命时才会有的。可是,等卢易正了神色再去看时,王香的表情仿佛又在哭,是死的不甘心的哭。
方才听刘多金说,王香总说自己能过得不错,没有给人抱怨自己生活不易,没有自我哀怨生活艰难,说明,她的心里还是向往活着的。所以,她自杀的可能性并不大。
突发疾病吗?
从现场来看,确实很像心脏病突发的急性死亡。从楼下两个老人描述楼梯声响的时间来看,没有外人闯入杀人的动静。从她不太凌乱的衣着和床面来看,她死的很突然,没有用力的挣扎和呐喊,像是心脏病突发的骤然昏厥。
卢易察觉,在现有条件下,他和民警都是用了‘可能’‘类似’‘或者’‘应该’这类的不确定词语。这些,都不能作为判断一个人猝然长逝的正确用词,是对这个人的不尊敬。
在所有人都在观察王香的情况时,卢易想到一个关键人物。他问民警,“孩子的情况呢?”
民警叹了口气,“没有生命迹象了,他的脐带和母体相连,是刚刚生下的。”
老民警对卢易说:“应该是婴儿出生导致孕妇心脏病突发的。”
卢易蹙眉,“为什么这么肯定地说?”
老民警指了指赵帅,“他发现的。”
卢易转看赵帅,问:“你当时看见了什么?”
赵帅哭着说:“我进门时,看到媳妇正躺在床上,她当时表情痛苦地看着我。我跑过去才看到,我们的孩子已经从她体内出来了,我见孩子奄奄一息,想要问她的情况,却发现她捂着心脏猛地昏了过去。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报了警。”
卢易淡淡一笑,他看向痛苦趴地的赵帅,“孩子当时死了吗?”
“我媳妇心脏病发作后,他不一会儿也没了呼吸……”
“你觉得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赵帅讶异他会这样问自己,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见他的时候,他就呼吸不顺畅了。”
赵帅看向卢易,“你一直问我干什么?”他又看向民警,“你们是办案人员,还是他是?”
老民警毕竟还是有经验,他察觉卢易的思路不似一般人员胡乱提问的样子,也就没有阻止他。尽管觉得他打了自己的脸,但如果能尽快破案,让他早点回派出所去,他也就乐意有人帮帮忙。
“谁调查案子都行,都是为了给死者和家属交代嘛。”老民警说了整段时间最得体的话。
赵帅撇撇嘴,他看向卢易,“我察觉他俩没了呼吸后,立刻报了警。”
“没有选择送她去医院吗?”卢易沉声。
“什么?”赵帅慌张。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先判定昏厥再送医吗?如果你真的关心她,为什么对她突发病症后的直接反应是判定死亡。”
赵帅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她没有呼吸,肯定知道她过世了。我……我就先报了警,看看警察怎么说。”
刘多金吼道:“你他妈的就是想让我小姨死,你就是见死不救,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赵帅慌张,“我进来时,她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