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峥觉得经过这一晚的惊心动魄,现在仉南就是当场给他表演一个鲤鱼跃龙门,他都能心如止水丝毫不慌了,两步折返床边,伸手去拿吹风机:“别对着嘴……嘴嘴嘴嘴——”
说那迟那时快,仉南忽然风筒一转,对着话说一半的付宇峥就是一阵狂吹,于是心如止水的付医生就猝不及防地又迎来一次汹涌热浪。
仉南:“哈哈哈哈!”
付宇峥:“……”
*
玩够了也笑够了,仉南终于不堪镇压,被付宇峥单手按在枕头上,扯过被子盖到下巴尖,咬牙命令道:“闭眼,睡觉!”
仉南:好的吧,不过你凶什么凶嘛。
折腾了大半夜,“人鱼王子”终于酣然进入梦乡,付宇峥Jing疲力尽地去冲了战斗澡,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脏衣篓,洁癖如他,看着不算规整的浴室,只犹豫了两秒,就决定——随它去吧,我要睡觉。
回到主卧前,他在客房门口望了一眼,确定床上的人已经睡熟,才放下心来,主卧的门留了一道门缝,他将自己抛进大床里,几乎在下一秒就闭上了眼睛。
梦里有细碎的剪影和朦胧破碎的对话,脑海中的梦境全部被粉碎成一帧一帧的慢镜头,那场景熟悉又陌生,像是发生在遥远的海底,又像是重现于这个人类世界,梦中的自己好像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是人鱼凌星,另一半……仉南在睡梦中紧皱眉心,却始终无法辨别那个和自己模样相似的身影。
房间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在身侧流淌成一道温柔的银色河流,仉南在似是而非的梦中睁开眼睛。
美梦难续,他睡不着了。
睡不着,又不能去打扰季律师,怎么办?
那还是再试试找尾巴吧!
他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没敢穿鞋,踮着脚尖走出房门,悄悄闪进浴室里。
脚心的伤口由于踮脚的姿势再次拉扯着疼起来,他没管,也没理,直径弯着腰走到浴缸前,付宇峥睡前没有关掉浴室的镜灯,暖色昏黄的灯光下,仉南慢慢伸出手去,摸到浴缸的蓄水开关,手指轻巧灵活地一扭——
“哗哗”的水声响起,仉南长吁一口气,在等待的间歇还不忘鸟悄地回头往门口瞄上一眼——
然后人……哦不,鱼就傻了。
付宇峥安静地靠在浴室门框边,双臂环抱,虽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清梦被扰之后的躁郁,但嗓音却依旧低沉平稳:“你在干什么?”
“……”仉南目瞪口呆地站直了身体,张张嘴,冒出一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飘过来的。”付宇峥瞥他一眼,脸色铁青地走到浴缸前,“啪”的一声关掉已经蓄了一个缸底的水,道:“凌晨三点,别跟我说你还有梦游的习惯。”
仉南撇撇嘴,不甘心地瞄一眼浴缸,才道:“梦游……是什么?”
付宇峥:“……”
算了,我服了。
不等仉南再过多分辨,后颈直接被人捏住,付宇峥不由分说,直接将人半拎着拖进自己的房间——
出门前还不忘斩尽杀绝,直接按灭了浴室镜灯!
“哎——哎哎哎!”仉南手脚并用地挣扎道:“你带我回你屋干什么,你——”
话音未落,脚腕忽然被横空一绊,在摔进大床中央的后一秒,他只有一个念头冒出头顶——呦呵,还挺软哈!
付宇峥忍无可忍,为了防止这种“夜半三更找尾巴”的情节再次上演,以及后续的换衣服吹头发再上药,他直接长腿一迈上了床,一条胳膊扼制在仉南侧颈,另一只手拉过身边的被子,“呼”的一下将两人盖住,吓唬道:“睡觉!再乱跑清蒸!”
仉南:“……”
我是鱼不是蛇,为什么也会被人掐住命运的七寸?!
环搭在身前的胳膊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但他就是觉得有千斤重的委屈——干嘛呀,我泡个水化个形,看一眼尾巴就能安心的事,至于吗?
但是转念又想到季律师的好,他曾独身一人多次去到自己和族人生活的那片海域,调查、取样、留证,这期间遭遇过多股莫名势力的阻挠,暗中或是直接,但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他都没有退却过半步,说要还自己和族人一方碧水深蓝,就言出必行,以身犯险也在所不惜……
仉南在黑暗中眨眨眼睛,慢慢深处一只手指,戳了戳横在自己颈侧的那条胳膊:“哎,季律师?”
付宇峥在同款浓黑中叹了口气,声音微微哑:“打个商量,能换个称呼吗?”
从“陆医生”到“季律师”,虽然只是两个人的电影,但是他同样不配拥有姓名。
“嗯?”可能是怕真的压倒他,仉南感觉制衡住自己的手臂轻微挪动了一下,他忽然又有点开心,于是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你们人类,对于你这样的人,又是怎么称呼的?”
半句离不开“漫画剧本”,付宇峥麻了,听天由命般道:“算了,你随意吧。”
谁料,身边的人安静片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