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黑白配色永不过时的吗……】
他正有的没的想着,就见林言之抬手脱去宽松的家居服,劲瘦的腰身微微绷紧,后背弓起的弧度也好看到有些过分。
林言之手上动作不急不缓,由内到外,一件件把他Jing挑细选的布料套在身上,慢一拍的动作像是在故意做给谁看。
展锋下意识地想要离他再近些,阳光照在身上的灼烧感让他瞬间回过了神。他愣了一下,身形有些僵硬地缩回了Yin影里。
见自家“田螺姑娘”这么沉得住气,林言之皱了皱眉,伸手从床垫夹层里摸出张电话卡后拿起手机进了卫生间。
时间过去不到三分钟,林言之便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餐桌上,一碗不多不少的米粥还在冒着热气儿,盛满温水的杯子旁放着今日份的药和补充剂,就连他惯常爱坐的位子上都多了个蓬松柔软的靠枕。
距离这位“田螺姑娘”出现才不过一周时间,林言之却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晨间新闻的主持人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声形并茂、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活力十足。
寒露。
一个普普通通的时节在他嘴里倒成了个了不得的大日子,从节气起源讲到气候变化还嫌不够,又搜罗来各地的风俗习惯,如数家珍地讲个没完。
小米粥的调味很是平常,却每一口都是林言之刻进骨子里的味道。
全新的绒毛地毯前几日才刚刚送来,雪白色的绒毛被阳光烘得暖乎乎的,屋内无处不在的温馨感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安。
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六个月前。
除了见不到的那个人,听不到的那道声音,碰触不到的那具身体,再无分别。
林言之穿好外套,挥了挥手温柔地同他的“田螺姑娘”道别。
“哥,晚上见。”
【小言,晚上见。】
黑影躲在橱柜里挥了挥触手,无声地回应着他的每一句话。
*****
“田螺姑娘”出现在一周前,也就是林言之出院后的第二天。
那日一早,一套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衣服明晃晃地挂在门后。被他忘在包里的胃药和补充剂也被按着每日的计量分好,连带着温水和早点,在偌大的餐桌上占据了中心位,像是生怕他看不到。
随处乱扔的遥控器,此时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收纳盒里。胖乎乎的靠枕们一个挨着一个在沙发上排排坐。
幻觉。
错觉。
妄想。
Jing神分裂。
这些词一遍遍地在林言之脑中闪过,但他却选择用最理智的大脑,极不理智地去相信最不可能的可能。
展锋,回来了。
这种没来由的笃定并非突如其来。
甚至早在他昏迷那天接住他的身影,住院时每时每刻环绕着他的气息,都像是一个个暗示。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屋子里的每一个细节、桌上的每一碗粥、配粥的每一碟小菜、还有每一晚的好梦,同样在为他一次次地证实着那几乎荒谬的想法。
林言之从开始时的欣喜若狂到后来的贪心不足只用了四天,他开始越来越不满足。
他要见他;
他要抱他;
他要亲吻他;
他要跟他说话。
他要用自己的眼睛、身体、耳朵、嘴唇,去逐一确认。
确认回来的那个人,是他。
*****
“林院士!”
想着今天要出门,吴海一大早就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见林言之走出来,他赶忙拉开车门招呼他上车。
“您早上吃了……”
吴海话还没问完,电话又一刻不消停地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后一脸的生无可恋,却还是不得不客客气气地接起电话。
俗话说得好,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
尤其是技术水平过硬的好医生。
“喂,柳主任。”
“林院士他已经上车了,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到。好的好的,好的,好,我知道了。哎,好的,好,一会儿见,好的好的。”
他复读机上身、只会点头应是的模样看得林言之有些好笑。
电话刚一挂断,吴海就长长吐了口气,过分无语的心情让他一时豹子胆附体,张嘴就跟林言之吐槽起来:“您说这普外科主任不是该整天忙到脚不挨地嘛,我咋觉得柳主任他今早啥都没干,就顾着给我打电话了。”
话一出口吴海就有点儿后悔,正想着岔开话题却听到林言之声音近乎温和地回道:“你是我的勤务员,不必对他这么客气。”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为他抱不平,然而吴海非但没觉得荣幸,反倒是被林言之口中难得一次的“人话”给吓了个够呛。
“呵呵。”
他干笑了两声没敢再说,一脸专注地开起了车,全程目不斜视的样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