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
耗时两小时,魔王终于学会了人类的衣裤穿法以及一些常见用法,知道了人类对于浴袍、睡衣、家居服和公共场合穿的衣服的差别,在苏望的鼓励下,自己在衣柜里挑了一套午睡穿的衣服。
“怎么又是我穿过的?这些新衣服你不喜欢吗?”苏望见魔王重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穿过的睡衣,不由得重新看了看自己给魔王挑的衣服。
没毛病啊,差不多的款式和颜色,没道理魔王喜欢自己的衣服而不喜欢他给他买的衣服。
“算了,你喜欢穿我的也可以。”苏望对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穿并不是很介意——至少,并不是很介意魔王,也就随便魔王想穿什么了。
魔王自顾自换下了身上用来教学的卫衣,将苏望的睡衣换上,抬起手臂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
香香的,是他喜欢的味道。
苏望没看到他这一举动,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薄被出来,将床上有些厚的被子换掉。
“午间比较热,待会儿盖薄一点的被子。”苏望将被子换掉,抬头看见魔王换上了睡衣,扶额,“你忘了,待会儿还要下去吃饭呢。”
魔王眉眼耸拉下来,将衣服换掉,换了一套苏望的家居服穿在身上。
苏望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短短时间里,他已经习惯魔王每次都挑他的衣服穿了。
正好,给魔王买的衣服他也能穿,如果魔王后面还是不穿的话,就当给自己买的了。
下楼后,凯已经不在桌边,只有苏母还在慢悠悠地品尝美味,见两人下来,对魔王身上穿着的儿子的衣服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吃饭时,因为菜里有道海鲜,魔王不会剥壳,苏望一边吃,一边将rou挑出来放在他盘子里,动作自然得就像在照顾自己家三岁的宝宝。
苏母凤眼微眯,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魔王吃到了海鲜rou,金眸微微发亮,仔细看苏望剥的动作,也学着自己剥了一块,然后毫不犹豫放进了苏望的碗里。
苏母瞟了一眼,又喝了一口果汁。
“学得挺快啊。”苏望小声道,语气莫名有点欣慰。
等到这一餐饭吃完,苏望还有话要和苏母说,让魔王先上去等他。
魔王乖乖上去,苏母则表情有些奇怪。
“妈,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苏望想问一问当年他是如何从那伙人手上活下来的,据他的回忆,自己应该活不下来才对,这其中的具体经过,需要苏母稍作提醒。
秦凝坐正了身体,神情有一种莫名的凝重,沉声道:“说吧,我受得住。”
苏望以为她猜到了什么,便接着道:“十五年前,我是怎么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的?不是说当时所有人都没活下来?”
秦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变了,有一瞬间痛苦,但没让苏望看到,进而变得尤其复杂:“你一定要知道?”
“妈妈,我不可能永远对其视之不理,十五年前逃走的那个人已经重新开始活动,我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任人宰割。”苏望笑了一声,解释道。
“什么任人宰割,不是还有我和你爸吗?还有冉冉,她学的跆拳道,就是希望将来能够保护你……”秦凝立马反驳。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秦洛也一直在关注我的心理状态,你们一直想要好好保护我,我都知道。所以我更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地享受着你们的付出。”苏望连忙安抚起母亲。
他当然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希望他受到二次伤害,因此对于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苏望也渐渐明白,自己当时的情况……大概确实不好,便没有再问。
但记忆里的那些片段,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那个穿绿色长裙的女人、那棵参天的大树、那些棱角尖锐的银色器材……
他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而在这半年里,在认识了深渊的众魔之后,结合脑海中那些不同寻常的片段,苏望认为当年那件事,或许不全是人力所为。
“其实你当年,是自己逃出来的。”苏母说了一件让苏望尤为惊讶的话。
“我自己?”
“对,当时你逃出来的时候,常警官正带着人打算进去,那时人.贩.子已经被全部击毙,只有那个人.贩.头子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凭空消失,几个警官已经从里面传回消息,说工厂里面的情况很残酷,很可能没有一个人质能活下来。你就是在那时候出现在常警官身边的。”
苏母说得像是亲眼看到了一样,其实这只是她从常警官那里听到的事情,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常警官后面那段话,险些将她击溃。
“医院的检查报告说,他身上有十二处致命伤害,五十七处刀伤,身上多处骨裂,浑身血ye失去了近三分之二,能活着站在我面前,简直是个奇迹……”常警官缓慢陈述着,坚毅的脸庞上,眼眶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