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琴的目光从苏望修长冷峻的侧影上收回来,脸上露出一个极符合温柔女神称号的柔软笑容:“你说得对。”
美术社的车走了,苏望却还在原地,他还有些事情要验证,便没有跟着离开。
苏望搭了另一趟公交,来到寄养猫的朋友家住处。
“来看猫的?”朋友倒了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伸着懒腰往落地窗的方向走了几步,蹲下身来。
一只黑猫窝在男人手臂里,身上的皮毛光滑柔顺,湖蓝色的眼睛似高冷又似傲娇,见到苏望的第一眼便“喵喵”地从男人手上跳下来,跑到苏望腿边打转。
“真是只白眼猫。”秦洛笑着走到苏望身边坐下,伸出手指挠了挠猫下巴,见对方舒服得眯起眼睛,秦洛更是又气又笑,“平时给你建屋子买粮食还给你铲屎的人是谁?是现在给你挠下巴的哥哥知道吗?见到人就跑,真是个小混蛋。”
“哥哥?”苏望疑惑地看过去。
“怎么?我不配叫哥哥吗?我也刚大学毕业没几年好吧。”秦洛不服气道。
“那倒是,就是读大学的时间长了点,谁还不是个刚进社会的宝宝呢?”苏望端起水喝了一口,语气平淡。
秦洛眉毛一跳,他最讨厌这小子说话时不咸不淡的语气,听起来就欠揍。
苏望抱起黑猫,抬起他的两只前肢,面对面地和他对视,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对方湖蓝色的眼睛。
秦洛见他专注地看着那只猫,一双眸子的情绪几近于无时,眉心微不可见地一皱,打断了苏望的凝视:“怎么?和一只猫看对眼了?”
苏望眨了眨眼,将猫放下:“我觉得这只猫,有点像人。”
秦洛嗤了一声,摊开手靠在沙发上,一派大佬模样:“我觉得不像。”
“真不像?”苏望皱起眉。
秦洛别的不行,在数学心理学这方面,可谓是天才,否则也不会临床读了五年,愣是中途被拐去了心理学,硬生生多读了四年大学。
即便现在刚出大学没几年,社会认知还没有达到一个很深的层次,但是在看人这方面,依旧准得可怕,经常被警方叫去协助办案。
见苏望问得这么认真,秦洛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回想起对方最近的行为举止,摸着下巴道:“别说,是挺灵性的……”
秦洛觉得自己可能被苏望带跑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一只猫的行为轨迹与人类十分吻合呢?
黑猫安安静静半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两人,似乎并不知道两人在做些什么。
然而实际上,黑·诺娃·猫一直在死死压抑炸毛的冲动:这俩人怎么回事?怎么眼神那么渗人?仿佛被看穿了一样?
秦洛盯了一会儿,把猫抱起来,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脑子灌了水,对着一只猫分析什么人类行为:“行了行了,一只猫有什么好研究的?就你那半吊子心理学水平,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苏望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秦洛心里直发毛,连忙道:“我警告你啊!少分析我,不然我就反过来分析你!还告诉伯父伯母。”
听到伯父伯母四个字,苏望皱了皱眉:“你别跟他们提些不好的事,我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有什么不让提的?你就倔吧你。”秦洛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再说要告诉苏父苏母的事。
苏望的心理确实有些问题,但这并不是人为能够解决的,告诉苏父苏母不过是让他们徒增烦恼。
秦洛想起当年那件事,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过来,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再过两个月就是毕业实习了吧,想好做什么了吗?”
苏望点点头:“想好了。”
“还是画画?”秦洛知道他对这个爱好兴趣有多浓厚,或者说,有多执着。
“嗯。”
苏望确实喜欢画画,也享受将想象诉诸笔端的畅快,既然能用它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伯父伯母那边恐怕不会轻易同意。”秦洛手指撸了撸猫,声音有些懒散地提醒道。
“不会,只要你不多话。”苏望睨了他一眼,回答道。
确实每周都偷偷打小报告的秦洛:……
苏望从秦洛家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天边最后一抹火烧云渐渐淹没在地平线以下,天际被渲染成一片血色的红,像是少女染血的裙摆。
盯着昏红的天际看了一会儿,苏望坐公交车回到了宿舍。
顾逸已经洗漱完坐电脑面前打了好一会儿游戏,见苏望才回来,也没问他去哪儿了,只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的桌子。
苏望一看,原来是书店订的书到了。
他今天本来是想吃完饭去拿书的,但是意外去了秦洛家里,等到临出门才想起来书店晚上不开门,只好坐了公交车回来。
没想到顾逸竟然记得帮他拿回来。
“感动不,哥是不是感动华国十大舍友?”顾逸挺了挺胸,扬着下巴一脸“不用谢”。
苏望滑到嘴边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