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河的人四五輛車一路兩百三十邁飆到鏡湖的視頻只在短視頻網站上短暫傳了幾個小時,就被刪除得乾淨,附近老百姓議論了一輪,最後越傳越神,傳成了國家有什麼組織在執行抓間諜的特殊任務。新九是先帶著李赦容父母出發的,當然沒有在原地等他們到達,他讓這批人都去江楚楚的藏身地接應,自己則單槍匹馬跟著定位摸到了濕地。
國道一側停著那輛別克,應該就是殺手四人組的車,順著巨大慘烈橫衝直撞的車轍,他也很快找到了江嵃撞毀的車,一根樹杈直直衝著副駕的位置,末梢全是血。新九頓了頓,短信裡可沒提到有人受傷,副駕的位置,是李赦容吧?她受傷了嗎?
手機定位固定在幾百米外的湖上,沒有移動,他們應該還是躲在小船上,也不知道李赦容撐不撐得住。新九加快了腳步,很快,有幾個分散晃動的人影出現在視野裡,他開始放慢腳步,隱蔽身形。
按照江嵃的信息所說,這幾個人有槍,那麼,如果不把他們幹掉,不可能把江嵃和李赦容帶出來。新九悄悄靠近離得最近的那人,藉著樹幹隱蔽身形,那人來回踱步,情緒急躁,顯然同一塊區域已經來回搜了很多遍,完全喪失了耐心和警惕。
新九屏住呼吸,等待他轉身背離的那一刻,以獵豹般的速度躥上去撲倒了他。接下來沒有新九想得容易,被撲倒的殺手和新九之間大概有十五公斤以上的體重差,新九太瘦了,在兩個都訓練有素的情況下,對方的體重優勢顯得格外明顯。新九被他巨力推開了匕首,又一個前蹬,將新九踹到了一邊,對方脫身的剎那,立刻大聲高呼,並且手摸向掉在一旁的槍。
無聲殺死他的可能性為零了。
新九毫不猶豫掏出槍來,朝著不到兩米遠的敵人 砰砰開了數槍,空腔效應直接將他的五臟六腑炸碎,他沒能說出一句話,就徹底不動了,然而槍聲顯然驚動了另外兩個人,喝罵聲從幾十米外傳來,然而子彈來得更快,幾發子彈落在了新九面前的地面上,在泥土上炸開數個大洞,新九急速滾進了身旁茂密的草叢裡,又快速躲到了一棵樹乾後面。
他只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朝這個方向逼來。
如何才能一打二?時間急速流逝,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今天會不會死在這裡?
可惜啊,連封遺書也沒寫。雖然他是個孤兒,這世上並沒有真正在乎他的人。
左耳邊響起的腳步聲顯然離得更近,新九完全明白情急之下射擊很難中,便屏氣凝神,等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 。 。
就是現在!新九閃身離開了庇佑的樹幹,朝那聲音舉槍,然而對方是極其經驗老道的殺手,在他閃身出現的一剎那,已經躲到了另一棵樹乾後面,新九暴露在了另一個人的槍下!
時間彷彿放慢,他看見了那人雙手舉槍,朝他扣動了扳機。槍響了,他閉上眼,彷彿感受到巨大的衝擊力破空而來,將他的頭顱打爆。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樹乾後響起一聲: Cao! 隨之有著身體砸向地面的聲音傳來。
新九猛地睜開眼,逆光中站著一個人影,頗為狼狽,可是那股殺氣彷彿一汪深不可測的泥沼,周身被混沌籠罩。是江嵃。那個倒在地上的殺手,後背炸開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新九反應極快,用槍瞄準了樹乾後。江嵃也重新舉起了槍對著那人,朝他步步逼近。
這最後一個殺手只猶豫了半秒,就把槍扔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
江嵃和新九二人走到了一處,兩把槍對著那人。新九見江嵃狼狽不堪,渾身濕透,一隻手纏著布條,已經被血浸濕。
大少,你的傷? 新九看他走路如常,還能開槍,便知已無大礙,心中大石落下。
小傷,流了點血。 江嵃輕描淡寫。
我說,這麼容易的嗎,我以為好歹要垂死搏命一下的吧。 新九諷刺那個投降的殺手。那殺手臉皮也夠厚,大概知道自己有用,這會兒絕對死不掉。
你電視看多了吧,你這年頭還想看到什麼死士嗎? 江嵃道。此時卻見到好幾輛車遠遠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一堆人,快速跑向這個方向,正是 燕子河 眾人趕到。見到自己人來了,江嵃卻沒等新九反應過來, 砰砰 朝那殺手膝蓋打了兩槍,膝蓋骨頓時連rou飛了出去,兩條腿幾乎只有一小片還連著,那人的身子以一種難以描述的失去支持的樣子倒了下去,鮮血噴湧,他足足愣了兩秒才驚天動地地打滾慘嚎起來。
燕子河 的人跑了過來,新九叮囑他們把殺手的腿紮緊,不要問話前就死掉,伙計們聽了令,開始麻利地干活。
大少,那小姑娘呢? 新九問。
江嵃回頭看了他一眼,彷彿在看一個笑話,朝湖面努了努嘴: 看見那梔桿了嗎?下面有條船,人在船裡。你收拾收拾把她送醫院讓她們一家人團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