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见钟情过吗?噢,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伊斯顿微笑,"你是一个看起来过于乖巧的女孩,珀尔小姐,一个像你这样乖巧的人,即使一见钟情也只会把它压抑在心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忽视它,或许会去追求,但不会长久,我不认为你会轻易地放弃,但你却少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份幸运,但也正因为如此,我可以确切地说,你从未陷入过一见钟情。珀尔小姐,那种疯狂的,像是火线在一瞬间被点燃的,你看着火星蔓延,看着炸药摇摇欲坠地将要血rou四溅,你睁大了眼睛,但却知道自己无力阻止,你站在一旁看着,牙齿格格作响,血rou都因为这种快感而战栗,但你无力阻止,就像看着流星划过天际,就像看着陨石坠落,你无力阻止,你欣喜地迎接着这份爱恋,满心期待着自己的死亡,他人的毁灭。这就是爱恋。珀尔小姐,如果我说的不对请你纠正我。但我确信,你从未经历过爱恋。
伊斯顿莱特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整齐的金发,他若有所思,"我可以理解为什么所有的杀人犯都想着出一本回忆录,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敛财的欲望和满足他人低劣的幻想,更是为了分享,或者说是散播。珀尔小姐,你明白吗?我理解了我无法找到共鸣,但或许,或许有人可以倾听我。而在他们倾听时,他们用心灵理解了我。只是这一个可能。只是一个可能被理解的幻想,就足以让一个人像是蒲公英一样疯狂地支离破碎。"伊斯顿微笑,"可惜没有人理解过我。我的父母没有,妹妹没有,甚至巴克莱也没有。
"我无数次地在想。当巴克莱每天夜里躺在我身旁时,他在想些什么。这个沉默地躺在我的身旁,平静地接受我,聆听我,在我得知他并不爱我之前一直都做出了爱我的假象,并将我深深地欺瞒的人,这个英俊,默然,我深爱的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对他一见倾心。第一眼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而那甚至在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之前。你能想象吗珀尔小姐?我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巴克莱下了轿车,我们的管家为他打开车门,一个年轻人握着自己背包的肩带,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他甚至没有看什么特定的事物,他没有看到我,我也无法看到他清晰的脸,但只是这一刹那,我就爱上了他。我看着这个模糊的人影,小小的,像是玩偶一样的人形,我靠在窗沿边。对自己说。我爱上了他。我要拥有他。
"巴克莱是我父亲资助的学生之一。每年我父亲都会选出几个优异但贫穷的学生,对他们未来的教育进行资助,至于代价,笼络几个未来志向进入传媒行业的年轻人总是有利无害的。巴克莱优异异常,他足够优秀,优秀到让我见到了他。我看着这一个灰姑娘一样的年轻人,体格强健,但却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使用着刀叉,谨小慎微地回答着我父亲的提问,在回答他是否会去健身房的时候,巴克莱羞涩地笑,然后说为了生活费他有时会去做一些短期的体力活做零工。啊多么美丽,我看着他,几乎就能想象他是怎么穿着紧身的白背心,脸上带着恍惚的表情在烈日下走动,汗水要以怎样的方式从那张脸上滴下,然后我想,这是卖yIn。巴克莱的视线遇上了我,他小心翼翼地对我笑。然后我又想。他是一个天生的ji女。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神经开始不正常。回想起来,的确如此,就在那个时候我的神经开始走向崩裂。我的Jing神一直不稳定,又要时时地头痛,而在见到巴克莱后,饱胀的欲望几乎要让我的头脑撕裂。工作时带给我的满足感被焦躁取代,而在空闲时头脑的紧绷则让我除了躺在紧紧地闭上眼睛外别无选择。
"但幻想。狂乱的幻想。像是老旧电视彩色的切屏。紧紧闭着的眼睛中巴克莱的形象也会如此鲜明地浮现。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他第一次的样子。"伊斯顿莱特微微弯起嘴角,"仿佛就在我的面前。"
"好消息是我的父亲十分喜欢巴克莱,勤工俭学的年轻人总是让他欣赏无比。于是他时时邀请巴克莱来进餐,我得以更多地看到他。但是,珀尔小姐,这于事无补,如果这真的可以产生任何效果的话,这也只是在燃烧的火柴上浇上了汽油,这本来就不可能熄灭的火焰于是愈加高涨,甚至没有了一丝要消逝的信号。我就要疯狂。在餐桌上时我掐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巴克莱微笑时我的头脑眩晕,我不得不用手撑住自己的脑侧。我想要他死。珀尔小姐。这个想法的确如此鲜明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只有他死,一切的痛苦和烦扰才会就此烟消云散。我也会痛苦,毫无疑问,我会用剩下的一生去哀悼他的死亡,去后悔我的决定,怎样都好,但我无法容忍他这么鲜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你和我之间一样珀尔小姐,如此鲜活,如此触手可及,但却隔了一层玻璃,即使我们手掌贴着手掌,你也会知道,接触时带来的温度不过是错觉。
"但我能说什么呢珀尔小姐。"伊斯顿莱特弯起嘴角,他的视线低垂,有些像是苦笑一般带着微微的涩味,回忆像是一颗青涩的果实,苦味与甜味在压倒性地做着斗争,因此人一时竟然无法分辨出准确的味觉,伊斯顿莱特看起来就像是这样的迷茫和困惑,"他爱我。多么动人。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