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所需的?”池虞只用余光带过嗷嗷惨叫的柿子,不想露出过多的关心,只不过手指早已经掐进手炉的镂空缝隙中,紧地她手关节都泛着白。
她不清楚多远的地方会有巡逻队,也不清楚这个北狄人身上的伤势到底重不重。
这几步的距离够不够他折断她的脖子。
在池虞全身绷紧的时候,那北狄人却不慌不忙腾出一只手,从腰侧摸出一壶酒,仰头灌下一口酒,看着她道:“你不想知道你们大周究竟是何人在和定北世子作对?”
“是康叙还是兵部尚书?”池虞镇定地看着他,想装出一副懂很多的模样。
对他开出的条件无动于衷。
北狄人斜睨着她,“看来你已经窥见了冰山的一角了,那也该知道这下面还有多么庞大的冰山吧?”
“什么意思。”然而他的话,却让池虞的镇定崩裂,“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
北狄人瞟了她一眼,露出满意的微笑:“你瞧,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各有所需了?”
池虞还没来得及回答。
远处就走来一队她一直期待的巡逻兵。
他们远远看见雪地里穿着粉白披风的人,也都知道在营地能穿着这么鲜艳的如今除了世子妃别无二人。
所以他们偏离了原来的巡逻路线,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为首的人还朝着她的方向问:“世子妃,您是迷路了吗?”
池虞看见那个北狄人突然抬起的眼眸,直勾勾朝着她看来,大有她再不作出反应,他就跟她鱼死网破。
他若是能拿下她,也是可以争得一条生路。
“不是,你们先别过来。”
又怕他们多想,池虞连忙补充一句:“我的狗怕生人,别吓着它了。”
“是。”巡逻兵收回了想要继续上前的脚,站在原地遥遥看着她。
那个北狄人早已经缩回了帐子,闻言松开了手,柿子立即从雪地里滚了一圈爬起来,飞快朝着池虞奔来。
池虞抱起柿子不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隔着帐子轻声问:“你想让我放你走?”
“是。”
“不过,我如何知道你所说的不是假的。”
北狄人冷笑了一声,“就凭他们将我用过后,又当垃圾一样扔了,以为我吃下了毒药,却没想到我没有死成,还等来了世子妃与我做这场交易。”
他所说的,大概是关宗卸磨杀驴一事吧,只不过这人恐怕还不知道关宗也自身难保。
“怎么样,我可以给你足以摧毁他们的证据。”
这些都是霍惊弦和冯铮想从他口里撬出的,却在这个时候被他轻而易举抛出的信息。
毕竟那都是大周人自己的事,对他来说,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池虞盯着帐子,思忖半晌才说道:“可以。”
里面传来一阵轻笑,好像知道她必然会心动答应,他又缓缓说道:“与我做这个交易你并不亏啊,你必不会后悔的。”
那时候,池虞还不知道。
后来,她为此后悔了很久。
第71章 有趣
多翟从乾北营逃出后, 连着日夜不休奔往北狄。
那齐卓尔坐于王殿,召见了他。
多翟一手拿着酥油饼子,一手端着烈酒一阵狼吞虎咽, 把肚子填了个半饱才擦了擦嘴对上座的北狄王行了个礼。
“吾王,多翟惭愧, 未能完成任务还险些死在那些周人手上了。”
“那也是你们运气不好,碰上了霍惊弦。”
那齐卓尔手持黄金杯,朝着他举起,“我的勇士, 你能死里逃生还要感谢天神庇护。”
多翟连忙起身, 又行了一个更庄重的大礼,“多翟身死不足惜, 只是愿以此身, 成吾王之霸业。”
那齐卓尔殷红的嘴角扬起, 手撑着桌案, 身子往他的方向一倾。
满身的骨环金珠随着他的动作叮铃作响。
他对这些场面话没兴趣, “听说你还遇到了我的故人。”
多翟左手成拳压在右胸上一弯腰, “是的,吾王, 小人在乾北军似乎遇到了吾王信件中提过的那名女子。”
那齐卓尔从身侧的直立陶筒中抽出了一个卷轴朝他扔去。
“是和这上面的人长得有些像的是吗?”
多翟展开画轴, 上面画得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虽然一身大周人的衣着装扮,可是眉目之中却又显出几分异域的风情。
尤其那一双眼,着墨极淡, 像是晕开的一缕金黄的夕阳。
这幅画正是与北狄使臣带去大周的那一副相同。
多翟颔首, “没错,确实与此画卷上的女子相似。”
那齐卓尔若有所思, 手指拨弄着一直放在桌案上的一只黄金铃铛,鱼形的铃铛Jing致小巧,是他当初从池虞衣带上拽下的那只。
“不过,此女现在已是霍惊弦的妻,我听乾北军的人都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