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遇行凑到也宸耳边:“大家都很久没看到我了,所以有些热情。”
他是怕和前同事们说话忽略到也宸在给他解释。
“没事, ”也宸说,“不用管我。”
他不是分不清主次的孩子。
这个乐团承载了许遇行过去的一部分时间,是他职业生涯的开端,他离开了一年半,但除了他以外乐团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大家看到他,问候他,表达对他的想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宸并没有觉得被冷落,反而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许遇行,年轻的,肆意张扬的,拿着小提琴和同事们从走廊走过,在排练厅里进出。
“Shin!小宸!”相比之下念着中文要字正腔圆很多的声音插进来。
光听称呼,就能知道对方谁。
维克多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挤进人群最里面:“来了怎么也不叫我,还是茱莉娅告诉我说你们过来了。”
有人说:“嘿,维克多你这时候不应该在准备晚上的演出吗?”
“今晚表演的曲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拉出来,”维克多笑着拍了他一下,然后问也宸,“小宸,这几天许遇行带你玩得怎么样?”
正好许遇行怕也宸一个人无聊,难得没有阻止维克多。
虽然他之前到荣城来的时候相处过几天,但也宸其实和维克多并不算很熟,对他的热情有些难以招架。
他只能做到礼貌回应:“还可以。”
维克多报了几个地名,问许遇行有没有带他去,也宸说都去了,维克多又说了几个地方:“那这里呢?”
也宸摇头。
维克多双眼一亮,毛遂自荐:“那我明天带你去吧?”
“不用了,”也宸说,“许遇行带我去就行了。”
“他一个外国人,哪里有我熟悉。”维克多瞟了眼旁边还在和其他人说话的许遇行,眼珠子一转就想趁机把也宸拐走,“走,我先带你去乐团里转转。”
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把也宸偷摸拽走,许遇行就跟背后长眼睛一样,握住也宸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带小宸去。”许遇行嫌弃道。
维克多:“?”
他说:“那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也宸说:“你回头。”
维克多依言回头,覃岛黑着脸站在人群之外,盯着他看了两秒,大步走过来。
“见鬼……”维克多皱着眉,直接被覃岛拎着衣领给拖走了。
也宸还能听到对方问中文责问他:“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宝贝,小岛……”维克多本来想说两句好听的安抚一下自己醋意乱飞的小男朋友,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扬声对许遇行道,“Shin,等下带小宸来看演出啊!”
覃岛咬牙:“维克多!”
许遇行问也宸:“想去吗?”
也宸问:“在哪里?”
许遇行和同事们告别,也没松开也宸的手:“除了平时的一些大型演出,其实乐团也经常会举办一些小的音乐会,就在我们排练厅里面。”
这会儿离音乐会还没开始,许遇行先带着也宸在乐团里转了转,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排练的声音。两人吃了顿食堂,许遇行告诉也宸他就是在吃腻了食堂后学会了做饭,然后在音乐会开始前带他去了排练厅。
说是小型音乐会,其实也容纳上百位观众。
观众席并没有坐满,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台上表演的乐手们看着都很年轻,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单独坐在钢琴前。
“那个女孩叫苏菲,今年只有十六岁。”许遇行说,“是我们指挥的女儿。”
人们很爱说勤能补拙,但在古典音乐这条路上,天赋也非常重要。
国际上知名的演奏家,基本都是年少成名,出身艺术世家,师从大拿,从小开始便包揽下各种比赛奖项才是常态。
就像苏菲。
而那些普普通通没有一鸣惊人的乐手,一辈子也只是乐团里的一名普通乐手。
小提琴奏响第一个音节,轻盈的旋律优美又奇妙。
听音乐会要保持安静,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耳朵私语。
也宸听着有点耳熟,特别是在钢琴登场之后,以前学钢琴的时候大概率学过这首曲子,但也宸想不起来。他往许遇行那边靠了靠,轻声问:“这是什么曲子?”
许遇行:“第二钢琴协奏曲,肖邦的。”
这首曲子是肖邦写给他的初恋,也是他的暗恋对象的。
旋律炙热缱绻又美妙,诠释着思念的痛苦以及复杂朦胧的爱意。
音乐的独特魅力好像就在于,它可以把人类那些难以用语言彻底表达的情绪具象化,甚至相同的乐章会因为表演者表演时不同的心情而产生微妙的变化。
也宸看着舞台上坐于第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