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倒是感点兴趣了,她很想找到那个给了她第一滴血的人呢……
苏毕将扇子别入腰带中,迅速循着挖土机长臂掠到另一个挖土机顶端,跳下地面,紧跟着蹒跚朝向马车的东魑。
-
车夫惊恐的声音仿佛还徘徊在耳边,林泯意握紧了手中表面漆了木质的匕首,这是由巫师下过诅咒的匕首,能够杀死东魑。
她满眼坚毅,明明只是因为绣技受传召到京都为皇后刺绣,上辈子再回来时却连家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满城疮痍,尸横遍野。
这一次,她就算是死也得和他们死在一起。
一抹黑影迅速掠进马车,和着微风带来一股难闻的腥味,近在咫尺。
林泯意举高了匕首,颤抖着狠狠往前。
却不想马车车帘又被一阵风刮起,随即落下。
一只纤长的手穿透了扑上来东魑的心脏,鲜血淋漓,爆开的血ye溅上了她的脸,血腥味让人作呕。
林泯意举着匕首愣愣地抬高视线,就撞到了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浮着一层浓雾,让人看不透,她墨发半束,又眉眼清淡,白衣盛雪,仿若清风霁月。
她怎么能忘记这张脸呢?她永远忘不了这张脸。
在她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时,她就浑身污泥地躺在门槛上,脆弱可怜。
几不可查地呼吸着。
她扶着受伤的手去碰她的脸,却被她忽然睁开的眼吓到了。
满目血红。
她扑倒了她,尖牙刺破皮肤。
浑身的血ye都在流失着,她无力推阻,活生生被她吸干了。
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林泯意恨自己蠢笨,只看到了她外表的伪装。
她又怕,怕她咬她,再次吸干她。
浑身小幅度地颤抖着,握紧了匕首。
苏毕抽出手,皱着眉将尸.体甩出了马车,视线重新定格在这位自寻死路的女子身上。
她戴着轻纱,扎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身淡蓝襦裙。
仅凭一双眼就能猜到面纱下隐隐的绝色,血珠浸shi轻纱,好几滴更沾在她的眼下,更衬得肌肤瓷白,可惜正在发着抖。
被东魑吓到了?
也是,一个闺阁女子哪能不被这种场面吓到。
苏毕的视线来来回回地扫过她眉心,那颗圆圆的黑色小痣,让她莫名升起些熟悉感来。
又扫向她紧握着的匕首,只是问:“有手帕吗?”
“有。”林泯意自知自己体弱根本打不过她,连忙收回匕首,从腰带处摸出一块手帕递给她,眼巴巴地瞧着她。
你快走吧。
她的手还有些颤,眼里像盛了一汪水一样,苏毕接过手帕,竟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先替她擦掉了眼周的血珠。
察觉到手帕下的些微颤抖,苏毕微眯眼,收回手将另一只手上的腥污一点点擦掉,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你怕我?”
“明明我刚刚才救了你。”她抬眼有些疑惑。
是因为她徒手穿透东魑?
“阿毕,少城主,里面怎么了?”车帘外传来齐文明的呼唤声。
“稍等。”苏毕应了声,仍旧盯着女子。
林泯意怀疑自己听错了。
少城主?
她只是低垂了眉眼,想赶紧赶她走:“没有,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姑娘?
苏毕挑眉,她在城内下了降头,凡是城内人,或是进入城内的人,只要听到别人唤她少城主,就会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少城主,一名男子。
“那你认得我吗?”苏毕忽然扬起唇角。半站起身子。
“我不认识。”林泯意猛地摇头:“从未见过。”
苏毕的眸光更加地意味深长了,凑近她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往外走:“那我们好好聊聊吧,怕你受了惊吓。”
冰冷刺骨的温度触到手腕上,林泯意吓得一激灵,可根本抽不出手来,她只能被动地走到了车帘外。
一出车帘,好几道目光打过来,她按住自己的纱巾,低垂着眉眼,放轻了声音:“你放我归家吧。”
“不行,我还想跟你聊聊。”苏毕的声音有些冷。
却惊呆了站在马车前的士兵们。
没听错吧,他们少城主拉着一位姑娘的手不放还想跟她谈谈?
这不是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吗?众目睽睽之下。
林泯意小幅度地抽着自己的手,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没想到苏毕竟率先踏下马车,还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我姑且当你是在为后面血腥的事做铺垫。】
【你猜到她是怨魂了?】
苏毕微皱着眉,仿佛还萦绕在鼻尖的兰香味让她无端端升起一丝兴奋感,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松开环着她腰的手,拉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