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孑的床上。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慢慢的坐了起来,让柔软厚实的被子从自己的肩膀上滑下去她低头看了一眼,孑帮她换了衣服。
房间里东西很多,孑惯用的刀具,桌椅和摆摊用的可折叠小车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但收拾的很整洁,博士能看出来它们是被按照某种个人习惯分门别类的,换个人来可能会觉得有些无从下手,但孑一定可以很轻松的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很有生活感。博士的目光从小沙发上堆放的衣服,电视边的几个旧饼干盒子,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擦刀布和磨刀石;一直移到了自己的身边,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装了一半水的玻璃杯。
博士把它端起来喝了一口,尝到了浅淡的甜味,它很好的抚慰了她在睡眠过后感到有些苦涩的口腔,她辨认了一下这个味道,是蜂蜜。
她放下了玻璃杯,没打算再去喝它,只是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穿上了外套,再戴上了兜帽。
在她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来来往往的干员都能看见他们的博士今天心情相当不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因为魇足而愉悦的气息。
其中大概很有那么几个人想问问她昨晚去了哪里,才会带着这样的气息投入到工作中,不过最终,将这个想法直截了当的付诸于实践的人,只有炎客。
新来的乌萨斯?炎客举着花洒,偏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博士。
博士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手上翻过了一页炎客的医疗档案。
炎客漠然的将自己的视线移了回来,,手指托起了几朵长的太过拥挤,沉甸甸压在一起的花,继续着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连成弧线型的水线均匀的洒在了那些花朵的根部,在炎客挪开手指时,它们又重新懒惰而娇怯的挤在了一起,带着那股shi淋淋的气息微微颤动。
愚蠢,总是这么挨在一起会让它们晒不到足够的阳光,还会惹来虫子,也没有足够的营养和空间供它们生长。炎客放下花洒,准备去拿点铁丝过来,拧个架子把它们分开。
我注意到。在炎客差不多已经拧好了铁丝之后,总是恰到好处的,站在他三步之外的博士突然开口。
炎客偏过头看她,面对着萨卡兹没什么感情的,蛇一样冷漠的视线,博士泰然自若的说我注意到,你的检查频率相当的不稳定。
在说出不稳定这个词的时候,她的语气轻柔的没有丝毫诘问的意味,但一种莫名的压力朝炎客袭了过来。就像是她不轻不重的,一下下点着档案卡的指尖。
炎客用舌尖抵了抵齿根,觉得自己的尾椎上有细小的电流窜过,这个女人每次用这样的声音说话,都会让他这么觉得,那种若有若无的压力从她的每一个音节里弥漫出来,像沉重的雾。
但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炎客按耐住了这份跃跃欲试,掏出了大概一年份的耐心去瞥了一眼博士展示给他的档案袋,他以前从没注意过那些小家伙们在上面写了什么。
她们说他非常不配合检查,定期检查基本找不到人,而战后的疗伤也很少会乖乖待在原地,就算是想要让他去检查,干员炎客的态度往往也会让她们因害怕而退避,以至于她们现在非常羞愧的向博士表明,她们没法给她一份详细而Jing确的身体报告。
我没注意。炎客说,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排斥检查,只不过,对此也不是那么上心。
炎客对医疗部没什么看法,他知道罗德岛的医疗手段可以让自己用更好的状态去迎接战争,而他虽然不惧怕死亡,但也对衰弱到拿不起刀的死亡没有什么兴趣,他并不排斥能帮他避免这种情况的医疗部干员们。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炎客对于治疗仅仅是不排斥,但他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疼痛,折磨,器官和肢体所发生的异变,说来大概很难想象,这些与矿石病息息相关的词汇,也与炎客的生活密不可分,在他被感染以前,它们就几乎是每天都在与他行贴面吻,而在他成为了感染者之后,也没觉得这些老朋友变了副脸色。
既然意识不到自己是个病人,那他当然不会主动去看医生。
博士微微颔首,看不出她是不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她紧接着就说明天下午三点,我会来给你做检查。
我明天出勤。炎客说。
所以,我们也可以同时解决战后的治疗问题。博士温和的说。
她平静的翻过了一页档案卡,指甲微微陷入纸张,在【感染症状表现】那一行留下了浅浅的月牙似的痕迹我想,你可以坚持着完成这一次的作战。
博士的目光在上一次测量距离现在有段时间的数据上巡回了一圈,气定神闲的投放到炎客面无表情的脸上,她露出了一个浅淡而克制的微笑目前为止,病痛还不足以影响你的作战能力。
炎客收了下手指,斜着视线去看博士。
他再度感觉到了那种令他齿根发痒的异样感,她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