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无lun次:“从前跟在你身边的师父,是我的一缕意识,他死后,本该回归到我体内,届时我也将会带上同你相关的记忆,前去寻你,可偏偏、偏偏那时我正在同邪念缠斗,正是落入凡尘之时,我才会同你…一错再错。”
次次错过。
厉扶仞怀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暗不见底的眼瞳中,只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他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是师父的错。”
凤瑄没有出声,于是厉扶仞眼中最后一丝期望的微光,也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只喃喃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是师父的错……”
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半晌,他又似醒悟过来般,暮的抬起头,阳光映的眼皮刺痛,眼中隐约泛起闪烁的东西。
就像是被阳光晃到了双眼一般。
他仍旧如同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一样喃喃不已,只是说的话却变了:
“是、是,我做了那么多错身,你厌恶我,不愿意见我也是应该的。”
他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
脚步沉沉,迈开的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意。
“既然这样…今后,我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徒增不快。”
厉扶仞想,他果真不该一时冲动,答应给凤瑄一个“答案”。
倘若他不说,他便永远都会是少年心中最信任、最崇拜的师父,而不是厌恶、让他痛心的厉扶仞那个混蛋。
可他也知道,总有一天,他总会揭开这个他宁死也不愿令凤瑄知晓的秘密——与其看到少年因为师徒相离而痛苦,厉扶仞更愿承受一切痛苦的人是自己。
与少年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厉扶仞心痛到呼吸一窒,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碎了般。
“对不起。”他极轻极轻,却又郑重无比的留下这句话后,同少年擦身而过。
而就在他即将踏出亭台的瞬间,体内突然掀起火浪般,汹涌着席卷了他的全身。
厉扶仞顿时身体不稳,向前倾去,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柱子,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即便如此,他还是踉跄数步,喉头一甜,却被厉扶仞强自压下。
厉扶仞才站稳脚步,余光往后扫,期盼自己的异样不要被身后的人发现。
而就在此时,自身后突然贴上来一道温热的躯体——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厉扶仞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腰间,正环绕着一双手臂。
感受着身后人的温度,厉扶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动作过大,就会惊飞了身后的小鸟。
他站的笔直,嘴角紧张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起来似乎较之平日里还要严厉正板。
但只有厉扶仞自己知道,这一刻,他心跳的究竟有多快。
厉扶仞敢断定,闭上眼,恐怕全世界都能听到他此时的心跳。
他喉头上下滚动,艰难吐字:“你……”
便听到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太好了…你没有死……”
厉扶仞瞬间心化成了一滩水,与此同时听到少年的声音继续颤抖道:
“太好了……”
厉扶仞呼吸一窒,几乎难以想象这话是从少年的嘴中说出来了。
实在是太像梦了,这一句话,比他做过的任何梦还要甜美。
厉扶仞下颚紧绷,嘴角却憋不住的往上走,眼中更是藏不住的狂喜。
他声音仍带着未散去的喑哑:
“你不怪我?”
全世界的声音好像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厉扶仞屏息凝神,全部的心神都落在身后之人的身上。
没有人说话,厉扶仞却明显的察觉到,身后抵着他的小脑袋,先是左右摇了摇,很快又变了方向,开始狂点起头来。
可即便是这样,贴在他背上的小脑袋却还是没有移开。
厉扶仞哑然失笑。
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说出句:
“是师父对不起你。”
他懊悔不已,倘若能早点想起来,他绝不会让他的小凤凰吃上半点苦头。
什么报恩不报恩、飞升不飞升的,哪里能有他的小凤凰开心重要吗?
或是他若知道他的小凤凰报恩要吃这么多苦头,他还卜什么卦、窥什么天命?
即便拼死也必第一时间将尚在襁褓中的“厉扶仞”诛杀掉,以绝后患。
这可是他捧在掌心疼爱了千年的小凤凰啊。
厉扶仞无比悔恨的想到。
他想转过身来抱住少年,安慰他,告诉他师父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
谁知才一动作,便脸色巨变,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厉扶仞摇摇欲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穿来钻心的痛意,然而他只是强撑着回过神,张开双臂,将眼含惊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