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坠落,天色变暗,他们要出发了。
为了遮掩,他们坐的是外观比较普通常见的马车,到了迎仙楼附近停下,下了马车。
他们没有迟到,还早了一点,但叶煦爱出来玩,更早就到了。
叶煦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们来了,还是通过周围人的反应,发现异常的。
不少人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甚至兴奋地小声讨论着什么,好些姑娘脸都红了。
叶煦秉承着不放过八卦,不错过每一个瓜的宗旨,立刻伸长脖子,巴巴地张望过去,结果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朋友身上。
酒楼门口,站着两道修长的身影,一个是他熟悉的同窗闻鸣玉,另一个则是不曾见过的陌生男子。
叶煦以前就知道闻鸣玉长得很好看,但他又不好男风,在国子监也经常见到,慢慢就适应了,但如今到了外面,看着其他人的反应,他才想起来,闻鸣玉的容貌是担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
而且,闻鸣玉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男人,样貌虽算不上顶尖,但也超过大多数人了,扔到人群里,也不会被忽略。更重要的是,他们明明是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叶煦坐在二楼窗边,是视野极好的位置,能清楚看到闻鸣玉他们,但他一时看得呆住,竟然没有招手叫人。
还是闻鸣玉感觉到了视线,抬头看了过去,然后一笑,挥了挥手,转头就和身旁的男人说了什么,应该是见到朋友会合之类的话。
一般来说,人在听到身边人这么说后,总会下意识顺着抬头望去,但叶煦发现,那个陌生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往上看一眼,仿佛除了身边的闻鸣玉,其余一切都毫不在乎,入不了他的眼。
闻鸣玉两人一起进了酒楼,没一会,便上了二楼,走到叶煦那一桌。
离得近了,叶煦看得更为清楚。和闻鸣玉一起来的男人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透着隐隐的威压,让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叶煦一个挺能说的公子哥,这会竟然有点拘谨了,比见到自家长辈发火还要安静,本能地……从心了。他刷的一下站起来,邀请他们坐下。
闻鸣玉和穆湛自然是坐在同一侧,就在叶煦对面。
叶煦下意识给他们两人斟茶倒水,太过自然,几乎可以说是条件反射,搞得他做完了,才反应过来,奇怪自己怎么那么积极,他对自己的爹都没那么孝顺。不仅如此,他还不自觉收敛了自己放肆的坐姿,挺直腰背,简直乖如小学生。
真是见了鬼了。
叶煦浑身不自在,倔强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再次坐得懒懒散散,手肘随意地搭在桌上,和闻鸣玉聊起了天,“这就是你今早说要带来的人吧,不介绍一下?”
闻鸣玉笑了,张嘴刚想说:“他是穆、穆……”
名字刚起了个头,他就愣住了。忘记取个假名了,总不可能跟皇帝名字相同吧。闻鸣玉下意识看向穆湛,想补救一下,但叶煦先一步替他们圆上了。
“木木?”
叶煦有点讶异地看向穆湛,这么一个冷凶的大男人,居然被取了个这么可爱的名字?莫名有种奇怪的萌感。
闻鸣玉立刻就顺着说了下去,随口编道:“对,叫牧木,因为说是五行缺木,名就这么取了。”
叶煦恍然,表示理解,知道了是哪两个字之后,还有点同情这个凶男人,大名叫出来的时候跟个小孩子的ru名似的,一点都不威武。他突然就不那么怂了。
叶煦随便夹起桌上Jing致的茶点,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起来,你们俩的名字很巧啊,组合起来,刚好是玉木,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作者。”
他刚说完这句,恰好卫宸他们也上楼来了,节日人多,想找个位置都不容易,叶煦干脆起身说:“我去带他们过来,你们别动,不然眨眼就被人占了位。”
他刚一走,穆湛就转头看向闻鸣玉,笑着挑眉,“玉木,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闻鸣玉耳朵红了,那笔名是他随便想到取的,说是简单好记,但后来再一想,他都不得不怀疑自己下意识带了点心思在里面。
他当然不承认,干巴巴说:“不是……我随便取的而已。”
穆湛却更是被取悦了,“随便取的,都带了我的名字在里面,不是更说明你心里有我?”
“……”
闻鸣玉决定装死,这是解释不清的了。
穆湛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揉捏着手指。闻鸣玉没有松开,而是也握了回去,把手往下牵,藏在两人之间的桌下,还有宽大的袖子挡着。这样别人就算看过来,也只是觉得他们的袖子贴在一起,想不到他们正牵着手。
没一会,叶煦就带着人回来了。
路上,叶煦还提了一句,闻鸣玉带来的人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木木,看着有点高冷,但人似乎还挺不错的。
算是提前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跟他刚才一样怂,他会很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