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将这桩案件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傅时运撩开白布,边听边打量尸体,啧啧称奇,突然说:“我们不懂,可有人懂啊。”
嗯?
云舒不解,下一秒恍悟,叫:“你说温小郡主?”
她的医术绝艳天下,对这些奇毒怪药,肯定知道不少。
傅时运点头。
“嗨呀!”云舒一把拍上他的肩,“我怎么没想到呢,谢了。”
“可是……”傅时运为难了,“小郡主被他爹禁足了。”
上次就是她自个乱跑被逮走的,好不容易回去,老太傅死也不放人了。
额。
云舒的惊喜消失,“那咋整?”
他俩眼珠同步的滴溜溜转悠,云舒凑近他,压低声说:“要不……你去求求情?”
“我?”哈、哈,傅时运想笑,“可得了吧,我爹和她爹八字不合,一见面就能掐得鸡犬不宁,我去求情?没等踏进大门就被扫出来了。”
“咳,咳咳嗯~”这时,一旁的权瑾沐像喉咙卡住鸡毛似的,难受地咳了两声。
傅时运朝他的方向悠悠扫过,扫视见了他威逼的目光。
那意思,去!
傅时运不情愿地嘟嘴,下嘴唇含住上嘴唇,圆溜溜睁大眼睛,爽朗干净的大男孩一瞬变成了小nai狗。
权瑾沐一向心软,但这次坚定同云舒一样的立场,不被他可爱外表所迷惑。
哎好吧好吧。
傅时运指指两具死尸,“为了你俩,姑且一试喽。”摘下门口的两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跃身飞走了。
第43章 寒酸
“我们现在去谢家。”
谢家一改昨日的热闹,宅府里的红绸被尽数拆除,墙上的喜字也都拔了。下人们无Jing打采,拿着扫帚胡乱哗啦,大堂内,谢老爷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云舒说:“谢老爷,我们需要到贵公子的房间查看查看。”
谢老爷答应,亲自领着他们来到儿子的宅院。
“咳咳,”权容受不住扇鼻子,忽然一股药味儿呛进鼻腔,猝不及防,最后踏足院子时,药味儿浓重到让人眼泪花花。
在场人无不捂鼻,谢老爷看着几位,抱歉地说:“陆大人、云大人见谅啊,犬子打小体弱多病,成了个药罐子。”
云舒温和笑笑,谢老爷招来管家,“蔚明,把少爷的屋子打开。”
“哎。”蔚明开了门,几人进去,倒是一阵清新扑面,房子里的药味儿远没有外面的扑鼻。
云舒仰起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细细打量。
权容跟着她的脚步。
房子很简朴,不论桌椅榻柜,还是衣物,都很普通,连个值钱的摆件都没有,与碧玥的房间大相径庭。
云舒环顾的同时,脑子里回荡着碧玥丫鬟以及百姓们对谢栎的称赞。
进入里间,是内室也是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书柜,当中陈列着各种书,其次就只有一张没镂刻任何花纹的净面木床,和旁侧简朴的衣架。
上面的服饰,色彩单调,形式单一,云舒伸手触摸,是普通面料,与碧玥缝制的那些十分相似。
权容忍不住吧咂,“这谢家这么有钱,少爷的房间怎么这么寒酸呢。”
管家蔚明听到了他的嘀咕,接话:“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少爷节俭济穷,从小便有一颗赤子之心。”
权容看师傅,小声问:“师傅,您觉得呢?”
云舒没有吭声,这谢栎,真是至诚至善之人?
她拿下书架的书一本一本翻,敛眉深思。
打量一番后,来到外面,权瑾沐正拿着张纸端详,云舒走过去,凑上前,上面的诗映入眼帘: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桌上还摊着很多,云舒又拿起一张:
思也成月,俟也成月,聚也成月,别也成月。
……
“情诗?”
一张张,都是这样的情诗。
纸张白黄不齐,笔墨有的清晰可见,还悠悠散发着墨香,有的已经浅淡到无法辨认,但大体可以确定,都是谢栎自题的情诗。
云舒对管家挥挥纸张,“你知道这是写给谁的吗?”
管家恭敬答道:“回大人,都是写给碧玥小姐的。”
然后指给他们看,“大人您瞧,这每首诗都离不开一个月字,就是取自碧玥小姐名字,‘玥’当中的‘月’哪。”
云舒了然地点点头,重新翻看一遍,果然,每首诗或多或少都有个月字。
云舒盯着诗,抿唇,不知在思虑什么。
“咦?”
她忽而惊疑,权瑾沐凑到跟前,瞧见纸上的内容,从右到左分别是:
慨念时光今不返
天鹅飞去鸟不归
客人登门反为主
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