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江闻岸梦到了很多东西,无一例外地都与沈延有关。
让梦里的他面红耳赤的是,他仿佛回到了那次在山洞里的场景,本来明明是他要帮延延解除药性的,后来却连他自己都迷失了。
可他分明记得掌心的温度不是这样的,此刻身体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
很氵显很热。
“唔……”
江闻岸闷哼一声,慢慢转醒,梦境与现实竟离奇地重合了。
只是……并不完全一样,反而更加过火。
感官立即汇集至某一处,他看到自己眼下正与昨日午后让沈延检查时的姿态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沈延正在……
他才刚动了一下,沈延就察觉到他醒来了,因而更加卖力。
沈延知道先生这几日都不开心,一直在生他的气,他想来想去觉得一定是自己那日太过分,逼迫着先生伺候自己,还让他跪着做那样的事,过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时是魔怔了。
他只想惩罚先生,让他在意自己,哪怕只是一点,可是那样的做法不对,任何人看来都只会觉得他是在侮辱先生。
先生生气,所以他也要用同样的法子伺候先生,让先生快乐。
“不要……”江闻岸哆嗦着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根本撼动不了,只是变本加厉。
情绪和身体的感觉被人牵引着,江闻岸开始唾弃自己,同时又有蚍蜉撼树般深深的无力感。
快意迸发的时候,他用尽所有力气推开沈延,终于忍不住漠然落泪。
他本该觉得惊喜,万人之上的皇帝竟甘愿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却没有。
江闻岸不理解他的内心活动,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沈延抹了下脸,又擦了下嘴角,丝毫不露嫌弃,可在看到先生的肩膀一抖一抖时,终于开始慌了。
他连忙抱住江闻岸,怜惜地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泪,“怎么哭了?先生,不舒服么?我……”
江闻岸根本不让他碰,狠狠拍掉他的手,这一次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丝毫不顾形象。
沈延是真的慌了。
先生从前从未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过,可这几天自己竟连着让他哭了好几次,他既心疼又懊恼。
先生不让他碰,他就不敢再上前,只是焦急地解释着:“先生生我的气,是因为觉得我先前侮辱了你么?可我本意不是那样,眼下我也为先生做了这样的事,是因为我喜欢先生。”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急,急于求证一些事情,反而问他:“先生呢?先生喜不喜欢我?”
可江闻岸只是默默掉着眼泪,连哭都没有发出声音。
沈延近乎祈求地半跪在他身边,“先生,你从未说过喜欢我,能不能说一次?就一次?好么?”
他越不肯说,沈延越是心痛,忘了分寸只顾逼问,“先生,你明明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你明明说过的。”
“你不懂!”江闻岸彻底爆发了:“你根本就不懂!”
或许是古代人三妻四妾的情况过于正常,或许私生活的混乱是贵族公子的常态,他这样的心痛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可江闻岸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是断断无法忍受这种情况的。
若是在遇见他之前发生的事,或许江闻岸尚且能够理解,可这是在沈延明确表明心里有他之后,当着他的面做出来的事。
或许对于沈延来说这件事比不上“江闻岸”做过的万分之一。
他无法解释,所有的黑历史都压在他身上。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江闻岸”,种种肮脏的事都不是他做的,他再也不想背负这样的沉重。
饶是知道沈延是为了气自己,可他无法不介意,无法不觉得委屈。
他躲过他的怀抱,“别碰我。”
沈延愣了一下,双眸逐渐染上Yin鸷。
“江闻岸!你什么都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积攒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巢而出:“养我疼我吻我帮我,引诱我爱上你,又狠狠地抛弃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的心掏出来?”
江闻岸不让他碰,他偏要碰,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你掏出来啊!掏出来,再碾碎它,干脆让它死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江闻岸感受着他猛烈的心跳,心情亦久久不能平复。
极致的爆发过后是极致的沉默,二人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个窒息的夜晚的。
江闻岸只记得他最后心力交瘁,耳边只剩嗡嗡地响。
再醒来时沈延已经恢复如常,温润如玉地笑着,亲自给他端水来洗漱,帮他洗脸,看着他喝粥、喝药。
即使江闻岸只是冷眼相对,他依然微微笑着,贴心地为他将散落在鬓边的碎发撩上去。
沈延对他一如既往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