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岸看了一眼,招呼着他一起坐下聊天。
低头一看,碗里多了一块挑好刺的鱼rou,是沈延夹过来的。
礼尚往来一般,他盛了一碗薏米甜汤给沈延。
延延喜欢吃甜的。
他轻拍对方忙碌的手,笑道:“别忙了,自己来吧。”
见着沈延点点头,乖乖收回手,他才看向玉遥。
“应该是什么意思?什么都不做便能夺得醉云台花魁的称号,这位绯言姑娘应该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吧?若不是貌若天仙,竟是还有别的特殊之地吗?我倒真有点好奇呢。”
“啊——”玉遥突然喊道:“江公子误会啦!”
“误会什么?”
江闻岸话音刚落,周围忽而响起雷鸣般的响声,方才还十分安静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让人觉得仿佛误入了什么明星见面会的现场。
江闻岸迷茫地抬眼望去,只见高台之上的凳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她身子挺拔,只留下一个背影。
一小倌从台子侧面走上来,摆着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都静静,别说话了,再那么吵的话花魁今日就要回去歇息了。”
江闻岸比那些人还好奇,一直盯着那花魁的背影看,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有点怪异。
周遭果然安静了下来。
玉遥如梦方醒,小声提醒他们:“绯言就是这么神,他不接客不唱歌,只偶尔yin诗,然而还是有许多客人愿意听,来到这里的第一年就在花魁大选之中胜出。”
帷幕缓缓拉开,玉遥也噤了声。
随着如同清流一般的古琴雅乐倾泻而出,一直背对着人群的人也终于转了过来,只不过只转到一半。
脸上蒙着轻纱,还是侧脸,什么都看不清楚。
江闻岸却瞪大了眼睛。
这个花魁,分明是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嗯……“妻”管严…吗?
第55章
“竟是男子吗?”江闻岸小声嘀咕着。
台上的人裙摆虽是粉色的,然而挺拔的身姿丝毫不会让人产生误会,一看便知是一位俊俏郎君。
其气质出尘如谪仙下凡,再加之半掩的面目,倒着意添了一丝神秘感,叫人更生兴趣。
玉遥低声道:“是呀,方才就想说江公子误会了,绯言不是个姑娘。”
“哦。”
江闻岸点点头。
倒也不怪玉遥,他确实没说过绯言是个姑娘,是他自己一听是花魁便先入为主了。
沈延不动声色,只垂着眸子,往江闻岸碗里夹了块什么东西。
“先生,尝尝。”
江闻岸一心在绯言身上,也没太在意他给的是什么东西,十分信任地往嘴里塞,片刻之后却是皱紧了眉,他惊呼:“唔,好酸啊!”
低头一看碗里还残留着一点点黄棕色的水渍。
方才延延给他夹的竟是南洲人夏日生津解渴用的酿梅子。
沈延倒了一杯茶水给他。
他意有所指:“先生知道就好。”
“……”江闻岸还未细嚼其中的意味,便被台上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吸引。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1]
江闻岸的筷子一顿,猛地抬头。
又是李白的诗?!
这声音……好熟悉。
绯言的嗓音如冬日里山间冷泉,令在座所有客人陶醉其中,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桌子上的珍馐美食,只顾着抬头仰望男子。
而他始终未曾分一分眼神给其他人,手里握着一卷书,纤长的手指竟是比纸张还要白皙,十分养眼。
他还在念着,明明不算多有感情的朗读,但就是有让人想听下去的魔力。
“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2]!”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让江闻岸稍稍走神,他低头瞧见沈延又默不作声地给他夹了一筷子梅子,手指在他眼前乱晃,骨节分明,比绯言的要更好看。
他唇角微微勾起,心下一动,一把取走了他的筷子,伸手抓住他顽皮的手指。
嗯,手指很长,手掌却宽厚。
沈延愣了一下,反手握住先生的手,终于安分下来。
江闻岸偏头问玉遥:“这些诗都是这位绯言公子自己作的吗?”
“不是。”玉遥亦是一脸痴迷地往台上看,闻声才偏过头来,一看身旁二人不知何时已经牵上手了,突然恍然大悟。
难怪这人那日见着江公子与他们喝酒会这么生气,原来二人是这种关系。
他的目光这才第一次敢在沈延脸上停留,一时间竟忘了畏惧,肆无忌惮打量着,最终因为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而在心底赞叹。
这位公子亦是人中龙凤,怪不得江公子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江闻岸只看着眼前人发着呆,一会儿痴笑一会震惊一会儿又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