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已然气得七窍生烟,又见小凡掩着袖子偷笑,她便大吼一声,一跺脚,指着白朗大喊:
“白朗发癔症,冲撞哀家,来人啊,将他给我绑了!”
☆、奈何
几个人冲着白朗一拥而上,却听小凡慢悠悠说道:“娘娘,真真儿的使不得啊。”
言语不见急迫,反而带着隐隐的戏谑。
却碍不着王贵妃得意:“怎么,心疼了?哀家就是要将白朗吊起来打,你个不要脸的男宠,还敢拦我怎的?”
言语间,白朗已被几人强行押下,正拼命挣动身子反抗,小凡忽而变了脸色,怒斥道:“放肆!竟敢冒犯当今圣上!你们有几个脑袋?”
小凡虽样貌俊美,举止又透着男色妖娆,然他的狠戾是渗进骨子里的,是故此言一出,竟是说不出的慑人心魄。
那些奴才竟是生生地给骇住了,就连王贵妃都身子一怔,不自觉露出惊骇之色。
然她很快又醒觉过来,嗤声道:“哼,好个当今圣上,可谁不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江山就要……”
“是谁这么大逆不道?!”
不曾想又被小凡厉声截话,这次王贵妃当真怕了。
“你、你说谁大逆不道?”
小凡起身,大步行至屋子正中,义正辞严:
“天下人谁不道将军乃忠君良将?此举胡夏进犯我朝,将军领兵勤王,力挽狂澜;
“现我大周皇帝遽染疴疾,将军他以国事为重,虽功高招妒却不顾避嫌,一心只为摄政顾命;
“将军忠肝义胆,为吾皇鞠躬尽瘁,奈何jian人作祟,妖言四起,竟是传到了宫中,贵妃娘娘的耳朵里!”
众人皆被小凡这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官腔砸得七荤八素,王贵妃眨眨眼睛,懵懂问道:
“你适才说的……都是哪儿来的话?又和我要睡白朗——啊呸!和哀家要惩治白朗有何干系?”
小凡微一蹙眉,又讨好笑道:
“娘娘,小凡就当您适才所言是在说笑了,您若未听明白小凡的话,那么您只须记得,您虽是前朝遗妃,然白朗是当朝皇帝,按照三纲五常的老礼,圣上他当该孝敬您,而您却没道理教训圣上啊。”
小凡语速不紧不慢,语气里却透着警告之意。
王贵妃虽听不出小凡的言下之意,却本能地感到他语出不善,便强自端着架子,扯高声音道:
“哀、哀家跟你这不要脸的男宠说话,都自丢了身段,你等着,哀家去、去告诉我哥哥去!”
一甩水袖,转身便走。
王贵妃到王缜府上便是一阵哭哭啼啼,将在千秋苑里吃的瘪都叙说了一遍。
尤其添油加醋描黑小凡,说他如何对白朗情意绵绵,如何疼他护他,又如何言论这江山还是白家的,王缜不过是摄政辅佐。
却不曾想,王缜听王贵妃的话,竟是面露得色,还不时地点头,明摆着赞许之意。
王贵妃只觉悻悻,一甩袖子啐道:“哥哥,你是不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晕了?”
却又被亲哥哥给骂了:“放肆!小凡是我的至爱之人,又处处为本王着想,还要忍受你屡次三番地羞辱!”
王贵妃怒驳:“他心里想着白朗,你还当他至爱之人,不是狐媚子手段又是怎的?”
王缜无奈摇头:“你啊你,一个妇道人家,别成天只想着睡男人!也想想如何母仪天下,如何给你哥哥长点儿脸!”
王贵妃,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说也是要点脸的,听哥哥把她寻白朗不痛快的老底给说了出来,她羞愤难当又无语反驳,只得扭曲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王缜扶额长叹一声,这才将原委说与了这糊涂妹妹:
“小凡他心念白朗不假,可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倚仗我王家才能平步青云?
“你也说了,他是狐媚子,他那么聪慧,怎会不知如今谁成王谁败寇?
“他是我的男宠,若做出些对不起我王家的事来,于他又有何好处?
“再者,我巴不得他代我去讨好白朗,你别忘了,我虽领兵占了圣京,白朗也已疯癫,可他才是天命神授的君王,这天下如若易主,还得由他来下罪己诏。
“我在朝廷里是重臣武将,此举夺城,本就逃不开篡位之嫌,我们也该给这天下人做做样子,忠君爱国,奈何皇室昏庸不济,为江山百姓,没奈何,我王缜才授其禅位。
“所以说,你日后不得再欺负白朗,也不得再干预小凡为我谋事!”
听了王缜的一番话,王贵妃自是哑口无言,然她心里隐隐犯疑,总觉着小凡绝不像哥哥说的那么简单,可她又辨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再一转念,哥哥何等智勇人物,定不会被个狡猾的狐媚子骗了,于是便不再介怀心底的不安,全然信了哥哥的话。
***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这次王贵妃是对的。
王缜虽将小凡接回王府,却一直对小凡予白朗的情意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