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笑声止,几人贼眉鼠眼地相互看看,打头的那个壮年试探着问道:“前几日太后命他戴马嚼子,可有人前来说辞?”
“没有。”
那人一拍大腿:“那不就是没了靠山?!”
阿福瓮声瓮气地说:“这可说不准,戴马嚼子事小,睡他身子事大,天知道王上会不会怪罪!”
话是这么说,担忧也不无道理,可几人贼心不死,仍凑在一起合计。
“我说,咱们连日来没少欺负他,你确是未见有谁来抚慰过?”
“没有,确是没有!”
“要我说啊,王上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他划入牲奴籍,那便是恩断情绝了啊!”
“是了是了,既是牲奴,那合该任人使用啊!哪个牲奴不是任谁看上了便可推倒么?”
“可、可他是王上相中的啊!”
一时无人应声,那个Jing壮奴隶忽而想起什么,眼放Jing光地说:“那么咱们就再探探王上的底线!”
阿福惶极:“要探你探,我可不敢!”
那人讪笑道:“你不敢,我也不敢啊,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定是敢的!”
入夜,坤华正欲回自己的牛棚,阿福忽而将他叫住:“哎小哥,有个事儿要你帮忙。”
坤华惶恐,只因相处这么久,阿福从未对他如此客气。
阿福谄笑着说道:
“是这么回事儿,近日你福哥我颇为走运,深得宫中一位老太监器重,再过几日,兴许就能将奴籍升上一升,到宫里头谋个差使呢。”
坤华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番,迟疑地点了点头。
阿福续道:“所以说,这几日我得在那老太监面前卖足了乖,给他当些白使唤!”
一直嬉皮笑脸,话到此处却愁皱了眉,
“可他今日差遣我去收拾藏经阁!我、我不识字啊!”
坤华了然,却不动声色待他说完。
阿福果然求道:
“小哥,你昔日是楼月国的王子,定是懂得我胡夏文字的,你、你今夜待我去将那藏经阁整饬整饬吧!我知道你慈悲心肠,不会计较我对你的种种不好,哥哥我能否升个奴籍,可就都靠你了!”
坤华见阿福求得可怜,心道不过举手之劳,便应允了下来。
可他并不知道,前些日子,胡夏国的四王子因私自出宫并在勾.兰流连,现正被邪罗王罚令软禁于藏经阁,要他向佛诵经,闭门思过。
***
深夜,坤华蹑手蹑脚地踏进藏经阁中,只因阿福特意交代,他此行绝不能被外人看到,待他连夜将藏经阁的经书整饬妥当,阿福白日里再过来装装样子,那便能令阿福口中那位老太监以为是阿福做的活了。
借着月光,坤华走进阁中深处,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直深向上方幽黑的屋梁,四下里静得有些瘆人。
坤华自怀中取出个火折,点燃,慢慢走向书架深处。
他正专心整理经书,忽而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口中还戴着嚼子,是以那一声本能的惊呼极尽压抑。
“哈哈,原来真是你这个妖Jing啊,不知是哪个想攀高枝儿的,体贴本王在这藏经阁里苦熬难耐,送你过来这里供本王欢畅啊!”
言语间,坤华的双手已被四王子钳住,又被用力扭到了背后,坤华本能地呼痛,可碍于口嚼的阻隔,他的声音沉闷而压抑,听在昏.yIn的四王子耳中却极为撩.情。
可坤华反抗得太过剧烈,四王子很快便察觉出不对劲,狠狠捏住坤华下颌,啐道:
“你犟什么?嗯?我父王都将你划入奴籍了,我阿nai又赏了你这副嚼子,你还以为你是天之骄子不成?”
坤华怔住,借着月光看向那人,眉宇间竟与邪罗有七.八.分相像,他惨然心惊,这欲对他施.暴的竟是邪罗的儿子!
“王子……使不得……看在你父王的面上……”
坤华撕声叫喊,马嚼的口衔压住舌头,他的话语含混不清,却也被四王子听明白了。
然四王子咬牙切齿,Yin险的笑意里涌起一股狠戾,猛然揪起坤华的头发,将他的头砸向了书架上。
年代久远的木制书架经历几百年风干,早已僵硬得有如磐石,坤华只觉头顶嗡嗡作响,顷刻间天旋地转,身子顺着书架滑到了地上。
他眩晕得睁不开眼,却感到一双手在撕扯他的衣服,裂帛声声,伴着气急败坏的谩骂:
“你还敢提我父王?还指望我父王为你撑腰?你勾引我父王,害我母后做出错事来,害我被我父王责难!
“左不过我们母子失了宠,我便偏要将那老东西最心爱的人摧折□□了,我看那老不死的敢不敢将亲儿子给戕了!”
四王子仗着是中宫王后长子,生性顽劣,专横跋扈,此番受罚软禁,却道是被邪罗王有意苛责。
加之凌那所受责罚皆因妒心而起,四王子便将诸多因果悉数怪在坤华头上,于是下手便不会轻了。
坤华身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