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真美,蒙千寒本想多看两眼,却又害羞地低下头去。
只因今夜的百里斩,美得有些反常。
那眼里再无妖.邪,似是洗静凡尘铅华,返璞归真,百里斩从妖男变回当年的小师弟,看他的眼神里只留下纯粹的爱和天真的依恋。
蒙千寒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明显感受到百里斩温柔目光中透露的情.欲。
虽说将百里斩抱进屋来就没想要相敬如宾,可百里斩破天荒的主动和温顺,令他着实不习惯。
也着实的不安。
百里斩这样的变化,他又怎会不知何故?
“师哥……”
轻声一语,似小鸟鸣啾,透着讨好和隐隐的抱怨。
“阿、阿斩……”蒙千寒干笑着,躲闪百里斩的目光,“今夜你便安心休养,我、我不打扰……”
话音未落,百里斩已是一个虎扑。
什么是妖郎?什么叫魅惑?
欢愉如斯,缠绵如此,
这便是妖郎,这才叫魅惑。
蒙千寒如坠云里雾里。
“师哥,师哥啊。”
耳畔是声声呼唤,蒙千寒早已意乱情迷。
可是忘情中,似有冰凉的水滑过掌心,蒙千寒心头骤痛,却执意不去想原由。
胸中涌起一股怨愤,他只道是没来由的扫兴,便烦躁地将百里斩抱得更紧。
待他吻上那对柔美的眼睑,他才不得不承认紧闭的双目里一直在涌着泪水,阿斩,你为什么要哭?是我弄疼你了么?还是……
就是我的错!不会是因为别的!是我弄疼了你,可我却不可能停下!阿斩,我拿自己没办法,我不能没有你!
“师哥,你、你听我说……”
身下的人儿在呻.yin声中勉力讲话,嘴唇却被粗大的手掌紧紧捂住。
“不听!我不要听!阿斩,你只要记着,你是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
蒙千寒已失去理智,他要惩罚这个总想说扫兴话的妖Jing,气急败坏,被他桎梏的人儿发出难耐的闷哼。
却不给百里斩留丝毫喘息的余地,任他眼神迷离,唇间除了呻.yin便发不出别的声音,只得在几近刑罚一般的疼痛中,享受刻骨铭心的快乐。
风消雨住,蒙千寒Jing疲力竭,昏沉睡去,迷蒙中感到被他牢牢压住的百里斩似是要挣脱他的怀抱,他霸道地收紧双臂,直教那不听话的人儿失声呻.yin,感觉不到进一步的挣动,他便安心地睡了。
却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一丝虚弱的声音:“师哥,你听说我……”
才不要听!——这句话尚未出口,蒙千寒已沉沉睡去。
***
天明时分,蒙千寒醒来,惊觉百里斩已不在屋中。
穿好衣服草草梳洗,蒙千寒推门奔向囚车,却见百里斩端坐其中,似是无聊透顶,在囚车附近捡了两块石头,在被镣铐铐在一起的双手间来回抛掷。
又是那百里斩特有的慵懒而媚.惑的味道,蒙千寒又一次看得痴了。
晨间整装待发的官兵们在他俩之间来回穿梭,蒙千寒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住他。
似是跨越万水千山,错过世间繁华,也不可能移开视线。
只见百里斩朝他似不经意的一瞥,那一抹一如既往的邪.笑,蒙千寒却看出了个中夹杂的焦灼和牵挂。
那一刻,蒙千寒猛然忆起昨晚临睡前,他执意不听、百里斩却非要与他说话的情境,可他却想不起来阿斩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忽然没来由地相信,只要他没记住百里斩的那些话,他的阿斩就不会离开他,如若他记着了,那便是阿斩要弃他而去了。
所以,他执意不再去纠结此事,只想待百里斩打败金蟒后,他再向百里斩问个清楚。
☆、毒瘴
押解队伍不日便抵达巫斋山。
山上草木密布,道路崎岖,车马根本走不进去,王慎便令众人弃马步行,百里斩也被放出囚.车,由两人一左一右押着上山。
可越往山上去,瘴气雾霾就越浓重,一众人都不禁捂住口鼻,咳嗽干呕声不断。
再走上一段路,竟是迷雾重重,似浑浊的nai水般漂浮在空中,不只刺激口鼻,竟连眼睛都如针扎般疼痛。
谁都看得出这山间瘴气邪性,王慎忙下令众人撤离,慌乱间瞥见百里斩,却见那妖郎气定神闲嘴角含笑,看戏般巡视众人狼狈模样。
王慎心中怒起,随手捡了根树枝,支撑着身子向百里斩走去。
却在此时,浓浓雾霾中跑进一个人来。
王慎手下早已溃不成军,哭喊哀嚎着向山下跑,这人却逆人流而上,直奔百里斩而去。
定睛看去,不是蒙千寒是谁?
王慎惊奇地看着蒙千寒握住百里斩手臂关切询问,又见百里斩笑呵呵地与他回话,接着,他便见百里斩自发丝间抽出一根银针,三两下便将手上那副镣铐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