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城度闭上眼在楚离尘耳鬓厮磨了片刻,思念许久的气息近在鼻尖,让他有些不舍,“尘儿,乖乖等本王回来接你。”
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男人冰冷的俊容上陡然浮现出浅淡温柔,语气里也是说不出的怜爱。
一语既落,周围寂静无声。
在众人仍在发呆时,慕容城度已经直起身来。
“本王警告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样,这天权早晚是本王的,你以为你能带着尘儿逃到哪里去?”朝邵林狠狠扔下一句,慕容城度留恋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楚离尘,出了房门,对守在外面的无涯命令道:“派两个人去把华义带过来,其余人都留在这里照看,若是把人看没了,本王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森冷的命令如利剑一般悬在众人头顶,院中的侍卫们听闻后皆齐齐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道:“属下遵命!”
紧绷的弦一直到慕容城度翻身上马,领着无涯消失在小屋前方后才微微松懈。
邵林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地爬了起来,慕容城度这一脚力道不轻,他胸前已然多了一片淤青。
邵林神情厌恶地抬掌拍开思文欲要扶起他的手,捂住胸口一步一顿地挪到了楚离尘身边。
“尘儿...”
伸出的手掌在楚离尘沉睡中的优美侧脸旁慢慢握成了拳,心口痛的滞塞的感觉让邵林只能低低/喘着粗气,没想到事到如今除了妥协居然毫无办法,他生平第一次这般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的束手无策。
虽然在那之后楚离尘很快就醒来了,可坐以待毙等着慕容城度来把楚离尘接走的每一天,都让邵林备受煎熬。
.......
这一日,华义在厨房忙着煎药,思文因为先前的事整日被邵林冷眼以对,现下更是不敢进去,只好撑腮坐在灶台前看着煮药的罐子出神。
屋内,楚离尘正垂头坐在床边,他先是淡淡瞥了一眼门外驻守的侍卫,随即捧住药碗的双掌渐渐收紧,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林哥,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回王府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和思文了。”
连着喝了两天华义配的药,楚离尘嗓子好了许多,起码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了。
看着眼前闪露着悲伤的美眸,邵林心都要碎了,他蹲下身颤巍巍地覆上楚离尘手腕,心疼的感觉渐渐转为发麻,“尘儿,只要你开口,林哥一定带你离开,我们就去青州城,那里山好水好,等你身子好全了,我们在青州镇上买一间小铺子,做个小买卖...我什么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你答应跟我离开,好吗?”
说到最后邵林眼圈都红了,他仿佛一个快要在水中溺毙的人,牢牢攥着楚离尘的手不放。
“真好啊...”楚离尘呵呵笑了两声,空洞的目光飘忽在前方,他嘴角带笑似是在脑海里勾勒出了画面,“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不会拖累林哥吗?”
邵林用力扯了扯嘴角,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就算你什么都不会,我养着你。”邵林说到后面,声音颤抖得像是在忍着哭:“林哥养一辈子都行...”
楚离尘也跟着笑了,笑容如梦似幻般绝丽,回忆的伤痛混合着梦一样的凄美,他抿了抿唇,忽然抬起手,怕了拍邵林的头,“如果可以,我不想让林哥过一辈子躲躲藏藏的日子。”
邵林一直意图保持的冷静面具骤然裂开,英俊的脸上浮现绝望的痛楚,良久才找回呼吸的能力,他猛地抬头,一把抱紧了楚离尘,将头埋在细嫩的脖颈间,滚热的泪水瞬间滑进了楚离尘的衣襟里,烫的似乎要把肌肤灼伤了,“对不起,对不起....尘儿,我心悦你,我...真的很...”
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倾泻而出,让邵林不由哽咽了一下,“不是可怜你,就是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心悦于你,我真的忍不住...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会死的...尘儿,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邵林在楚离尘耳边细细碎碎的念了无数遍我心悦你。
楚离尘的心也跟针扎似的痛了起来,他从来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根本抵挡不住邵林脆弱的坦白,尤其在自己最难熬的时候都是邵林陪在他身边。
除了母亲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难过,楚离尘觉得比自己哭还难受,他轻轻地将药碗搁在身边,勉强安慰地笑道:“林哥,你别胡说了,你人那么好,以后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你看我年岁又大,身子又不好,若真有以后,我也陪不了你多久的……”
邵林扳过楚离尘的肩膀低吼道:“不许咒你自己!”
楚离尘黑曜石的瞳仁里满是温柔,像幽深的潭水里那泛起的波光粼粼,“林哥,你可以去帮我买点蜜饯吗?这药有点苦...”
楚离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安慰邵林,只好寻个理由把他支走。
邵林自然明白楚离尘的用意,他站起身抹了把眼泪,然后温柔的摩挲了下楚离尘的眼帘,强挤出一丝笑来:“好,林哥这就给你去买...”
楚离尘唇角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