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抓紧时间之后就会发现好多事等着你去做,想去了解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买回来的画材消耗起来没想象中慢,至少纸用的很快。
他发现自己很会削铅笔。
虽然说会削铅笔好像根本谈不上什么才能,但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很少有人能把铅笔削得像他一样顺滑完美,露出来的铅芯不长不短,从来都没在用的时候断过。
好多人的铅笔都削得丑丑的。
新的生活节奏自然会让他觉得累,但这和之前工作的累不一样,在第一家公司的时候他整天都在想骂人,老板给的任务太多,加班多,休假少。在池明知那里的时候更是搞得整个人都透支了,现在想想甚至有一种“为了钱把灵魂卖给魔鬼”的感觉。
不过,现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因为魔鬼给了钱……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想到了一句很俗的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质疑自己,觉得自己画得不好,觉得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但出去跑几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听听歌,休息一下,就没那么沮丧了。
学习语言的进展倒是顺利,主要是因为他克服了之前很喜欢当边缘人的毛病,会主动去和老师交流沟通,进步很快,在二月份的时候老师和他提了升班,从之前的中级班升到了高级班。
这代表老师觉得他的水平已经可以跟上高级班的学习了。
为了庆祝这件事,宋天暮给自己放了个假,和小雪约好了时间去找她吃饭。
小雪毕业之后一直没有回国,可能是不想让爸妈知道自己过得很窘迫,一边打工一边画画,不过她年初拿了一个奖,画也可以卖出去,听说还有机会举办画展,看上去状态好多了。
宋天暮打电话过去约时间,小雪挺开心地说:“我还想打给你呢,这个周末来呀,我过生日,不过还有几个别的朋友一起吃饭,可以吗。”
宋天暮说好的,去画材店买了些东西包好当做礼物。
但是买回去的当天他没忍住拆开,把里面的笔都试了一次,本子什么的也撕开包装翻了翻,还把颜料挤出来调色玩,只好在第二天一大早又买了一份一样的带去。
他们去了烤rou店,宋天暮还以为来的都会是中国人,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小雪当然也会认识日本朋友。
加上小雪和自己,四男三女,只有他们两个是中国人。
本来还觉得有点尴尬,但转念一想也算是个很好的机会,当练口语了,就算说得不好也没什么,假如一个外国人对他说中文,就算发音不标准,他也会觉得“挺厉害的”,在这边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一开口就觉得自然了很多,无论如何,比起最开始来的时候,他的口语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雪和朋友们说他辞职出来留学,还让宋天暮给他们看作品,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宋天暮还是把自己手机里拍的图给大家看了。
大家就一片“斯国一斯国一”,也不知道是日本人说话都很夸张,还是真的对他能画出这种程度的作品感到意外。
可能一半一半吧。
提起自己想报考插画专业,一个女生给他推荐了一位教授,因为想报考的话就要提前了解自己想跟着学习的教授的喜好,比如说有的教授对个人风格很看重,希望看到你表达出来的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有的教授就很注重学生的语言水平,还有的教授喜欢思维开阔跳跃的学生。
那个女生推荐的教授就很看重个人风格,作为学姐她给的建议是可以学习别人的作品,但是不要模仿,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这一点甚至比作品的完成度更重要。
宋天暮觉得这番话对自己相当有帮助,但又忍不住有些挫败感,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才是他的风格,学习的过程中临摹过很多作品,也能从别人的作品里感受到生命力,可他自己的作品好像没有很强烈的生命力。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思来想去,他不得不承认,根源还是在自己的性格上。
已经尽量在改了,但还是喜欢逃避。
每次一想到能触动他神经的事情,就下意识地逃避,但创造作品不就是要触动神经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能把情绪传达出去就是有诚意的作品了。
回到家之后,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忙着学习或者画画,而是躺在地上发了会儿呆。
可让自己去想,反而想不出什么来了。
只觉得今天的烤rou还挺好吃的,就是分量好少。
大家光顾着聊天也没把rou翻面,都烤糊了,好可惜,本来就没几片rou。
刚想到这里,小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宋天暮问她有什么事,小雪说有妹子要他手机号。
宋天暮沉默一会儿说:“其实我不喜欢女生,你可以直接和她这么说。”
要不然对方可能会觉得很没面子吧,要联络方式被拒绝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