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愈一声不吭,邋遢地坐在床上,江东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要想在一起就去追,可你既然不想就能不能别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祁愈依旧静静地坐在,老实听训。
后来,江东南骂够了,他叹了口气,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都忘了吧,我一会儿把那个丑不拉几的gui替你扔了,还有那瓶糖,放三年早该化了。”
不等祁愈回应,他直接伸手去拿,刚拿到手,便见祁愈的眼睛迟钝地动了动,接着便疯了似的冲过来要抢,“不能扔,你还给我。”
江东南被祁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一滑没拿住糖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成一片,糖果散落一地。
祁愈愣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蹲下,一颗颗拾起糖果。
江东南尴尬地站在,他挠了挠头,刚要开口,便听祁愈说:“你让我静一会儿。”
祁愈不知道江东南什么时候走的,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冯嘉扬送给他唯一的生日礼物,他不能弄丢。他趴在地上,床底,桌底,每一个缝隙都寻找了一遍,前前后后找了三遍终于把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颗的糖果收齐了。
他松下一口气,突然视线瞥见其中一块裂开的糖果,他迟疑了片刻,颤抖着手指将糖果皮扒开,紧接着一个指甲大的纸条就这么掉了出来。
糖果皮里不是糖。
祁愈一怔,打开纸条,是一块没头没尾的涂鸦。他猛地回过神,一个接着一个地拆开所有的糖果皮,不一会儿几十张小纸条冒了出来。
他慌乱地翻出胶带,把纸条像拼图一样拼好,粘好,费了很大的劲,最后拼成了一副完整的画。
十八岁的祁愈收到的礼物被二十二岁的祁愈发现了。
画中是十八岁的冯嘉扬对未来的幻想,一猫一狗,两人紧紧相依,右下角还有他的署名和一句土掉牙的情话。
——再坚持一年,哥带你去首都吃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祁愈彻底僵住了,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懊悔和心疼紧随其后,他卸掉了所有的伪装与重负。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后悔,原来他给的从来不是冯嘉扬想要的生活。他跪坐在地上,把脸埋进手心里,滚烫的泪珠从指缝中穿过,大块大块地滴在地上。
他要去把他的少年追回来。
第97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
祁愈本想当天就买车票去首都,但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现在还在十一假期中,他在学校固定带初二初三的学生,每逢长假也只放三到四天,倒忘了法定是七天,就算现在去首都冯嘉扬也不一定在。
于是趁着假期的尾巴,他把屋子从头到尾地收拾了一遍,打包自己想要的行李,哪知最后把能装的东西都装进去了,连一个行李箱还没装满。
他叹了口气,住了三年都没装满一个行李箱,真够悲催的了。
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养在窗台上的绿植,虽然他也不懂,只知道每天晚上浇浇水,但毕竟陪了他三年。
纠结了很久,最后叫了一辆车送去江东南的店里。
江东南不喜欢打理这些花花草草,但还是勉强收下了,扔到前台交给笑笑负责。
忙活完房子后,又去了趟学校提交自己的辞呈,虽然他一个兼职不用这么正式,但祁愈还是想慎重对待,就当给这荒唐的三年画上一个句号。
临走那天,江东南抽空来送了送他,多余的话没说,只留下句以后好好生活,便离开了。
祁愈冲着江东南远去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后,转身踏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车。
他来首都除了江东南,还没跟任何人讲,直到临下车时才给段森打了个电话。
他想问问冯嘉扬的住址,顺便再从段森嘴里套套话。
段森接到电话时十分诧异,然后惊喜最后却无奈道:“冯嘉扬出差还没回来呢,之前预计是过完十一假期,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
祁愈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打起Jing神,“那等他回来你能给我发条信息吗?”
“别别别,”电话那头的段森连忙拒绝,并建议着,“要不你直接去他家等他吧,他喜欢把门钥匙藏在楼道窗台一个破花盆里,你多挖几下就能看见。”
祁愈站在火车站出口的拐角处,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胆怯却向往。他没同意段森的建议,觉得自己也没脸就这么直接住进去。
但段森也怕冯嘉扬知道自己把祁愈扔在车站不管不顾后会跟他秋后算账,于是又说:“那这样吧,你要不嫌弃先住在工作室,反正这两天也没人去。”
祁愈挂断电话后,站在原地等段森,他本想自己打车去,但段森说他正好在外面往回走,顺便来接他。
半个小时后,段森赶来了。
祁愈把行李扔在后备箱,钻进后车座。
段森看了眼后排的人,笑道:“我刚拿驾照不久,还在实习期,可能开得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