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想哭,觉得自己这一阵子哭得次数太多了,再哭就像娘娘腔了,倒真就应了那些骂名。
那些“娘炮”“变态”“基佬”的词汇就好像已经钻进了他的血ye里,无处不在,就连走在路上偶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句傻逼,他都会下意识打怵,不敢抬头看去,生怕那人骂得是自己。
他有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会在特定的场合出来,所以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很自然的装成一副正常模样,可每当自己独处时,懦弱卑微的另一个他就会出现。
祁愈快要分不清自己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唯有此时的疼痛才能让他彻底清醒片刻,感觉自己还活着。
最后他还是哭了,从强忍着变成低声抽泣,眼眶里装不下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打shi了枕头。
冯嘉扬放慢动作,温柔地亲干他眼角以及脸颊上的泪水,格外耐心地哄着:“很疼吗?那我先不动了,你缓一缓。”
祁愈眼尾泛红,即使被清理过的眼中还是蕴含着泪,他随着冯嘉扬的动作微微蹙眉,但却说:“嘉哥,我不疼。”
......我心疼。
这后半句他没说,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冯嘉扬说。
第85章 你比谁都清楚
次日,祁愈发了低烧,冯嘉扬一直守在一旁,替他下面红肿的位置上了药,又帮他请了一天的假。
看着祁愈昏昏沉沉的模样,冯嘉扬有些自责,内疚地检讨自己昨晚是不是真得用力过猛了。
好在快中午时,祁愈清醒了。
冯嘉扬轻轻吹了吹他哭肿的眼睛,好像这样能起到消肿的作用,“难受吗?嗓子疼不疼?”
祁愈摇摇头。
冯嘉扬没信他的说辞,他拿起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到祁愈面前,又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他,“昨晚哭成那样,不疼才怪。”
一句话点醒了祁愈所有的记忆,脑中呼啦一下涌上血色,他看着此时一本正经的冯嘉扬,很想吐槽: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祁愈忍着身上的不适,慢慢地爬起来,他也想像冯嘉扬一样装作没事似的坐在床上,结果最后挣扎半天,果断放弃了。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弱了,还是冯嘉扬太强了,总之他靠在床头,仅用半块屁股来支撑着上半身所有的重量。
冯嘉扬看着祁愈别扭的模样,忍不住想乐,他等不及祁愈伸手,直接上前把水杯送到对方嘴边。
祁愈抿了一小口,舌头好像尝到了一点点的甜味,接着温水进入口腔,划过嗓子,他才感到火辣辣地疼。
冯嘉扬见祁愈不肯喝了,温柔劝道:“这是蜂蜜水,能润嗓子,再喝点。”
祁愈听闻,只好忍着不适,又喝了一口。
“真乖,”冯嘉扬笑着夸赞着,又像奖励似的伸手摸了摸祁愈的脑袋,“家教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在坐会儿,我去煮点粥。”
祁愈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在冯嘉扬直勾勾的视线中认命地说:“我还是趴会儿吧。”
初体验之后的清爽像是打通了冯嘉扬的任督二脉,使得功力暴涨,只要赶上祁愈放假没课,他就拉着人躲在卧室里,浴室里,沙发上。
尽管冯嘉扬每次都很温柔,但祁愈仍是吃不消,经常第二天带着一身的酸痛,和一副哑得快要说不出来话的嗓子去上课。
这些归根结底,还是怨祁愈自己,他从不拒绝冯嘉扬,只要对方想要,只要他还没死,他就会脱好衣服趴在床上。
一直到距离大学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祁愈的学校要比冯嘉扬早开学一周,冯嘉扬自然不放心祁愈一个人先走,于是买票,收拾行李,打算跟祁愈一起去。
本来他还苦恼祁愈报道后只能住在寝室,而他孤零零地在酒店,连住七晚,虽然费用加在一起也不是很多,但想想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好在经过他软磨硬泡,糖衣炮弹的攻击下,何翕妥协了。
何翕高考算正常发挥,考上了首都的一所重本院校,他开学的时间比两人还要晚上几天。但冯嘉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忽悠来,跟他一同分担房费。
为此,何翕每天都会骂一遍冯嘉扬,哭喊着自己交友不慎,倒了八辈子霉遇见这么个缺德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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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祁桓来过一次,在门口徘徊着,正纠结到底进不进时,正巧跟回家的冯嘉扬撞了个正着。
他愣住,别扭地侧出身,让冯嘉扬先走。
冯嘉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淡淡地问:“找你哥?”
祁桓木楞地点了点头。
冯嘉扬也懒得再搭理他,他抬手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他没直接进屋,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下身侧。
祁愈诧异地往外望了望,才看见站在一米外的祁桓。
自从性取向暴露后,他能感觉出祁桓也多少会避着自己,而对于这次祁桓的主动,祁愈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问:“吃饭了吗?”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