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暖暖牙关紧咬,她纠结片刻,果断冲到黑板上,生气地把那占了半块黑板的红字擦掉。
“马上上课了,都别说了,管好自己的嘴。”汤暖暖瞪着后排的几个男生,眼角憋得通红。
几个男生听闻顿时大笑,连说话的声音也下意识放大,恨不得让全世界都能听见。
“正主都不介意,你急什么啊?”
另一人附和:“喜欢的男生结果喜欢男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暖暖你想开点,就算学神喜欢女的也不会喜欢你,做不成情侣那就做姐妹,做闺蜜多好。”
祁愈身子一颤,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又松开。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后排有说有笑的几人,冷声道:“冲着我来就行,这么谈论同班的女同学不觉得羞耻吗?”
“我们好羞耻啊,但是也没有上赶着去亲男人羞耻。”
祁愈蜷缩着手指,还要再说什么,余光瞥见了推门进来的赵东鑫。
他脑中“嗡”地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一拳打在赵东鑫的鼻梁上。赵东鑫一进屋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整个人向后踉跄两步,扶着讲台勉强站稳。
刚刚还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想到祁愈会突然打人,打得不是那帮说闲话的人,反而可以说是与这事毫无关系的赵东鑫。
众人皆是一懵,诧异地看向祁愈。
赵东鑫扶正眼镜,摸了摸刚刚被眼镜刮红的鼻梁,即使莫名其妙被揍了一拳他也不生气,反而不慌不忙地整理好上衣,然后才问:“你有病吗?打我干什么吗?”
赵东鑫的语气很平常,就好像是在同他打招呼,与之前苦求他放弃比赛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祁愈狠狠地瞪着他,指控道:“是你干的对不对?”
“什么就是我干的?”赵东鑫扯着皮子笑了笑。
祁愈咬牙控制情绪,继续问:“那晚在家属楼你不仅看见了,还偷拍了照片,你为什么不说?还装模作样的让我把竞赛名额让给你。”
听到这所有人都呆了,不明白祁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东鑫低哼一声,他走到桌前放下书包,然后再次看向祁愈,冷声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事偷拍你干什么?再说我也在竞赛的名单里,我有必要求你让出名额吗?”
赵东鑫的话比祁愈更有说服力,随后便有人附和着:“就是,考了几次第一,还真当自己有多牛逼,死基佬。”
有了开头,紧接着第二句,第三句......句句传来,句句露骨,句句让人难堪。
“我听说他小时候得过自闭症,现在看来好像还有被害妄想症。”
“这都没准的事,肯定Jing神不正常,要不能缠着男人不放,校霸也是够可怜的。”
“上学期校霸竞赛作弊那事没准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故意勾引。”
“突然想起之前豪车那事,他也没证明那就是他家的车啊。”
“我还听说他心肠挺毒的,亲手把自己的爷爷推进河里淹死。”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从窃窃私语到朗朗言谈。祁愈站在原地,笼罩在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蜚语中,他好像快要窒息了。
他拼命地跑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死循环,前面有虎狼,后退是悬崖,他没了方向,只能自我保护。于是就算跳进悬崖粉身碎骨也不甘做填饱虎狼肚子的驯鹿,他抓住罪魁祸首,慢慢后退,两脚一空,大不了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周围的说笑还在继续,汤暖暖看出不对劲,急忙去寻了老师。
而这时,半掩着的班级门被人一脚踹开。冯嘉扬一眼就看见此时正揪着赵东鑫衣领的祁愈,在拳头再一次落下的刹那,他冲了上去,拦下祁愈。
赵东鑫又退了两步,一脸无奈地整理上衣。
其实稍微用心去感受,不难发现那人是在故意激怒祁愈。
祁愈陷入了自我保护模式,他瞪红了眼睛,忽视了所有的人,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也要毁了这个人。
冯嘉扬拖住祁愈,不顾众人惊恐又诧异的目光,安抚他:“祁愈,祁愈,别怕我来了,你看看我是谁?”
熟悉的声音让祁愈心头一跳,他慢慢放弃挣扎,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祁愈愣了愣,瞳孔微微睁大,直到愤怒的面孔上突然涌上委屈,难受,绝望与不堪,他颤抖着声音,语序混乱:“就他,就是他,是他偷拍的,他骗我,都怪我,怪我,是我没让出名额。”
冯嘉扬压住一肚子火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哥知道了。”
随即又恶狠狠地朝周围的人回瞪过去,直到没人再敢议论半句,他才心疼地握住祁愈的手,格外温柔地说:“我先带你回家。”
冯嘉扬没走成,他刚推开班级门,就同赶来的冯燕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冯燕一打眼就看见两人紧握的手,顿时脸色极其难看,之前还抱着照片是加工过的心理也瞬间不攻自破。
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场合,就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