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撑着头在她床边守着,大概是受她发烧的影响,昏昏沉沉地竟然睡了过去。
敖庚比他醒的早,睁着眼睛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哪吒醒过来先去给她倒了热水,把她扶起来靠在肩头,喂她喝水。
敖庚今天很乖,没有不喝,也没有摔东西。
也没有假装看不见他。
哪吒伸手去摸了她的额头:莫不是烧糊涂了。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平躺好,给她掖了被子。
一只小手扯住他的袖口,捏得紧紧的,那手还在抖。
怎么了?哪吒难得有些温情,低着头问她。
哪吒······敖庚盯着自己扯住的地方,脸红得不正常。
莫不是真的烧糊涂了,哪吒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父王,可以吗?她自己挣扎着撑起身子,扯着他不松手。
哪吒的手停在她的额头上,她是真的烧糊涂了。
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这还是第一回,她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求一件他不可能答应的事。
肥遗姐姐说,男人最禁不住女人求,你只要软软地求他,他便会答应你一切请求,不管那个请求是有多么无理取闹。
她一无所有,什么都做不了,连死都死不成,只能低三下四求着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闭了闭眼,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情敌可活,政敌必死。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杀掉敖丙。
而敖广是绝不可能放掉的,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游戏,敖氏一族的覆灭,无可转圜。
斩草除根,否则下次灭族的,就会是李家。
敖庚被他遮着眼睛,知道这是个拒绝的意思了。
哪吒想站起身,结束这个话题。她不死心,扯着他的袖子,滚在床下,跪在了他面前。
她这样温顺地跪着,倒像是,真的成了他养着的,一条乖巧听话的狗。
求你了。
哪吒将人从地上一把捞起,狠狠去咬她。
敖庚顺从地闭上眼睛,承受着哪吒的怒火。
哪吒克制住泼天的情绪,停下来看着她,她人在他怀里,被他吻得喘息。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解他的扣子,被他一只手抓住两只小手,捏在手心。
敖庚轻轻地说:我什么都可以的,哪吒,求求你。
哪吒想掐死她。
最好掐死她,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再让他生气!
你什么都可以?
哪吒拎着她两只手将人提到床上,一把扯落了她的衣衫,半边肩膀露出来,她眼里盛了一汪水。
你哭什么?
敖庚见他站在床边,皱着眉毛很是不悦的样子,顾不得衣衫不整,自己擦了眼泪,膝行爬得离他更近:对不起,之前是我昏了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哪吒,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她两只手试图解开他的腰带,又不得章法,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会儿,实在解不开,又怕他走,一把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哭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李三公子,主人,哥哥,你让我叫什么都可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我求求你,你放过我父王可以吗,我求求你,哪吒······
哪吒喉咙动了一下,反手解开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别哭了。
敖庚努力憋着,给自己憋得抽抽搭搭的:我不哭了,对不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哪吒,我活不下去了,我没办法了,我没办法假装这些事都没发生过,我父亲还在地牢里,我不能这样心安理得地活着啊······
我不能放他走,但是,哪吒停了片刻,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疯,要说这种话,但是我不会再追敖戊,只要敖戊不落网,敖广就不会死。这样可以吗?
五哥哥还在外面,父亲就不会死。父亲做人质,五哥哥也不敢乱来。
只要敖戊一辈子隐姓埋名不露头,就放他一条生路。
哪吒眼里真的只盛着她一个人,隔着山海,包裹住她的彷徨无依。
女如丝萝,可托乔木,敖庚软软地被他抱在怀里,哪吒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他的手上带着常年练枪的茧,粗粝地蹭过她娇嫩的脸颊,带着些许的怜惜,但不容置疑。
敖庚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她紧张地抓着哪吒的袖子,忽然害怕起来。
什么都可以吗?
恐惧让她从胸腔开始战栗起来,她咬着自己小小的樱唇,怯怯地松开了拉着哪吒的手,长长的睫毛在轻微地颤抖,像受了惊的蝴蝶。
她闭上眼睛,温顺地臣服了。
哪吒最终什么都没做,将人抱在床上安置好,转身离去。
敖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强压下心里的恐惧。
她低声地,轻轻地念了一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