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责怪地问:怎么会烧那么厉害?不注意身体啊。
她低下头说:又不是我叫它烧的。
然后又没话了。我左看看右看看,但目光总离不开表妹身前,她今天穿粉黄
色的套头衫,半躺着,胸前隆起两团……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坐不住了,站起
来说:我去买本书什么的来看吧,你要不要看什么?
她先摇摇头,然后又点头说,好啊,买本《婚姻与家庭》吧。
我一愣,我本来也就想份体坛周报,买本读者什么的,她居然说要看《婚姻
与家庭》?那不是大妈级的杂志吗?
到医院外的报刊亭,买了体坛,问有没有《婚姻与家庭》,那老板说没有,
然后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至于吗……又不是买人之初。于是买了本读者。
回去把读者给表妹,说没有婚姻与家庭。表妹接过书,忽然笑了一下,问,
卖书那人有没有笑你?我愣了一下,原来她是故意耍我的?我就说她看这种书干
什么!
看她笑,我也笑了,气氛轻松了不少。她拿着书,我拿着报纸,但是都不看,
就聊天。聊了聊学习,聊了聊柯南。很默契的,都没有提到昨天的事情。
药水一滴一滴的落下,350ml 的吊瓶,换作是我的话不到一小时就滴完了,
但是表妹的速度很慢,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才下去一半,看样子不到十二点是完
不了的了。表妹原本是半躺半坐,后来就躺下来了,过了一会,又坐起来,神情
有点奇怪。我问,怎么了?表妹嗫嚅了一下,说,没什么。脸色却隐隐有些涨红。
过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说,哥,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我愣了,她手上还连着吊瓶呢,怎么上厕所?我说,现在不太方便
啊,等吊完再去好不好?表妹红着脸,嗯了一声,低下头去看书。
那种怪怪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我也拿起体坛看,翻到扣篮版,但怎么都看
不下。我也知道打吊针容易尿急,看样子吊完这瓶至少还得一个小时,要忍到那
时不太现实。要不把滴速加快?那样时间是快了,但是尿急得也更厉害。怎么办?
要不找个痰盂,我出去关上门,让表妹在里面解决?可是那样我又要帮她倒掉…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办法,看来只能带她去厕所了。
我抬头看了表妹一眼,说,要不还是去厕所吧,忍着不好。表妹点点头说,
好。休息室里没有那种挂吊瓶的铁架子,我只好举着吊瓶,和表妹慢慢走。走到
女厕门口,表妹往里问了句:里面有人吗?里面没有回音。我定了定神,说,进
去吧。于是举着吊瓶,和表妹走进了女厕所里。
这是我第一次进女厕,除了没有小便池以外,和男厕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表妹走进隔间,关上门,我拿着吊瓶站在外面,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忽然听表
妹尖叫了一声,我忙问,怎么了?表妹颤声说,流血了!
表妹显然吓着了,说,针口那里有血流出来了!我一怔,忽然意识到是我把
吊瓶举得太低了,连忙伸直手臂,问,现在呢,流回去了吗?表妹咦了一声,说,
回去了。我好笑道,你别大惊小怪的,快尿,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我听在耳里,心跳有些加速。然后输液管动了动,
我知道表妹蹲下去了,血压噌地一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那嘘嘘声响起。
等了半晌,不见有声音,我奇怪地问:怎么了佳佳?表妹在里面小声说:你在这
里,我……我尿不出来……
我一听,心顿时怦怦跳了起来,问:那……怎么办?
表妹说:你能不能把耳朵堵起来?
我说:我手举着吊瓶啊,只能堵住一边。
表妹说:那你把另一边耳朵用手臂压住嘛……
我说:好吧。于是伸左手堵住左耳,右耳贴在右肩上,手上还提着吊瓶,姿
势十分累人,嘴里说:好了!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我把耳朵压得很紧,什么声音都传不进来。我有点
紧张地盯着厕所门口,最怕这时候进来一个女的,看我站在女厕里还做出这么怪
异的姿势,说不定大喊大叫起来,那就麻烦了。
右手没举到半分钟就酸了,想换一只手,又想表妹应该尿完了,把手放下来
应该不要紧了吧?于是松开耳朵,正好听见最后一点嘘嘘声。然后是哗啦啦的冲
水声。又过了一分多钟,表妹才打开门走出来,头别向一边不敢看我,一张脸红
到了耳根。
我有些心虚地分辨说: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